馬車上,沈七欲言又止。
沈君澤眼都沒抬:“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沈七擔憂的道:“公子可是遇見了什麼難事?”
沈君澤興致不高的搖頭:“並無,不過是被人算計,聽了些不該聽又有人故意想讓聽的事罷了。”
沈七聽得腦子打結,也不敢再問了,轉而神神秘秘的道:“沈三回來了。”
沈君澤臉上一喜,“他何時到的,這麼重要的事,下次放在前面說。”
沈七委屈,他這不是看公子心情不好,這才多問了一句嗎。
“府裡剛派小廝來通知的,知道您……”沈七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沈君澤打斷。
“馬車的速度再快些。”沈君澤催促道。
馬車的速度立即快了許多,城外的路有些坑窪,馬車顛簸得厲害,連續喝了好幾個月解毒藥的沈君澤,身體勉強能夠忍受。
見自家公子如此急切,沈七暗惱自己的多嘴。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左丞相府後門,沈君澤急匆匆走下馬車,身後的沈七一路狂追。
回到撫院,沈三立即迎了上來,“沈三,拜見公子。”
沈君澤站在破敗的院子裡,將沈三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問:“她,可有說什麼?”
沈三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呈給沈君澤。
“公子,這是太女殿下讓屬下親手交給您的信。”
沈君澤指尖微顫的雙手接過還帶有餘溫的信封,“長途跋涉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沒有要事,莫要擾我。”
“是。”沈三頷首,起身將跨進院門的沈七給強行帶了出去。
沈君澤獨自走回主屋,在木桌前坐下,拆開信封,將信紙徐徐展開。
“阿澤,見字如面,近日可還安好?凝息丸已收到,近日與北狄王子......凝息丸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更可能拯救數千將士性命,在此,我帶鎮北軍及天下百姓感謝阿澤。”
“從京城到漠城,一路走來,我經歷了很多,我記得剛出京城時......漠城知府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她從城牆上被丟下去,心中想的都是漠城百姓,讓我感慨良多......”
“阿澤,若有難處可去找舜王世子姬紫晨,若是有皇女或帝姬為難,直接讓桂嬤嬤帶你入宮找母皇做主,孤的未婚夫郎,不容任何人欺負。”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阿澤,等我歸來。”
一字一句看完信,沈君澤覺得自己的心被一股暖流佔據,被填得滿滿的,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最後幾個字上,嘴角漾開一個絕美的笑容。
獨自坐了許久,將幾頁信紙又看了幾遍,沈君澤才開始研墨提筆,寫下回信。
“阿曦,見字如面,近日可還安好?信已收到,凝息丸我會繼續製作,近期已有近三千枚,會隨信寄往漠城。近日京城......戰場上刀劍無眼,惟願珍重。”
“卿在北境郎在京,秋心對月鎖寒情,黃華落盡登高意,風雪無盡燭長明。阿曦,待你歸來。”
將信紙仔細摺疊好,放入信封,沈君澤並非封蠟,他還需與舜王世子及桂嬤嬤商議一番,匯總一下近期京城的情況,一併寄給阿曦。
想到此,沈君澤立即走出房門,開始安排其諸多事宜。
......
潼山關。
一連兩日,寒風呼嘯,姬紫曦站在城樓上,看著四周被凍得瑟瑟發抖計程車兵,心中嘆息。北方的天真是說變就變,前幾天還只是輕微寒冷,這兩天就已經凍得人手腳冰涼。
十幾日之前,她就已經安排了暗夜閣前去收集禦寒之物,如今僅收集了五千件,這對於八萬多鎮北軍將士而言杯水車薪。
取出放在懷中的玉佩,姬紫曦撫摸著玉佩上的溫潤觸感,這是阿澤送給自己應急用的,如今寒潮即將來臨,是時候動用它了。
“去將裴湘叫過來。”姬紫曦對著身側站崗計程車兵吩咐道。
“是,太女殿下。”那凍得滿臉通紅計程車兵,向姬紫曦行了一禮,快速朝著城內跑去。
看著她腳上破破爛爛露出腳指頭的布鞋,姬紫曦有些心酸的扭過頭去。
很快,裴湘過來了。
“太女殿下,屬下來遲,還請恕罪。”裴湘行禮道。
姬紫曦將手中的玉佩遞給裴湘,“拿著這塊玉佩,去寒江城找一家“撫記當鋪”,告訴掌櫃,讓她籌集禦寒衣物,鞋襪等物資,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