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帶了。”
“明兒多帶兩包,這玩意還不夠我兩口,塞牙縫呢。”濯雪舔著嘴角回味。
“身量小小,胃口不小,離了秋風嶺,也不知誰養活得了你呀。”遠遠傳來一聲嘆氣,“難怪山主不許你亂跑。”
只是明兒一到,梨疏的糯米雞是帶來了,洞中已連半根狐毛都找不著。
狐狸又溜到山下去了,她尋思著面壁這幾日,蘭蕙必不會特意尋她,那她偷偷走遠,只要梨疏不透露風聲,她便不會受罰。
巧的是,鎮上有戶人在辦喪事,哀樂傳得滿鎮皆是。
這鎮子本就小,來來往往皆是那些人,人人都穿白衫黑袍前來弔唁,哭喪聲此起彼伏。
這辦喪事的,還是鎮上的大戶人家,看著還是個大善人,連行乞的都來憑弔,而府內亦無人阻攔。
下山的狐狸搖身變作白衣,兩眼一垂就跟著進門,想尋那魂靈所在。
棺槨就陳在院中,邊上跪了不少人,紙灰四處飄揚,唯獨不見魂靈。
濯雪在遠處張望了一陣,尋思著亡魂也許在宅中別處,便自個兒走開了。
好在妖也有變幻的神通,她變作一縷煙,從長廊中悠悠慢慢穿過,在經花園時,嗅到一股陰冷鬼氣。
找著了!
濯雪循著鬼氣找過去,從一處門縫中穿過,輕易就找著了那站在供臺前的老鬼。
這老太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在叨唸什麼,怪的是供臺上供著的並非尋常神佛,而是一幅美人畫像。
在世十數年,濯雪要麼在秋風嶺上閒度時日,要麼就是在鎮上尋樂子,哪見過這般人物。
畫得當真細緻,也不知有未畫出本人七分風華。
美人竟是銀髮披肩,其間藏了幾綹青絲,看似是惆白了頭,偏她面上不見半點悵惘。
披的是白絨領的黑氅衣,內裡是山紋水墨綢裙,雅緻卻不好親近,是因……
她目光銳利冷靜,左右眼下各有一道新月形的黑紋,自眼中下,一直延伸至眉稜骨尾,好似將眸子托起。
這一雙眼,冷得像雪夜中一盞明晃晃的燈,浸滿寒霜,洞悉一切。
這誰呀?
長得這般好看,又這般威嚴。
濯雪見老太還在唸叨,便悶咳一聲,只見那老太魂靈飄忽,差些就被嚇散了。
老太惶恐回頭,試探般問:“你……你能看到我?”
濯雪負手:“我也剛死,想找你問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