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個下人匆匆跑來,對秋思雨小聲彙報了什麼事情。
秋思雨面色一變,讓下人下去後就對柳憶安道歉道:“憶安,店裡有點事情急需我去處理,你先自己在這花園裡逛逛,馬上就有人來接你去大廳,實在抱歉了。”
待秋思雨匆匆離去,柳憶安一個人在院子裡逛了起來,只是稍微多走了兩步,就被假山繞得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正當柳憶安困在花園裡不知如何是好,一個溫柔的男聲從假山後傳來。
“姑娘可是要去前廳?”
這聲音似林籟泉韻,清澈而婉轉,撫平了柳憶安的焦躁不安。
“秋府景緻秀麗,柳某看得入迷不慎迷了路,還請麻煩這位公子為我指路。”
“姑娘不必客氣,沿著姑娘左手邊這條小路走到盡頭,便能看見一株白梅,白梅西側便是通向前廳的路,姑娘走到那便能看見前廳了。”
“多謝這位公子,還未請教公子大名?”柳憶安想當面向他道謝。
“姑娘無需多禮,在下只是路過。因還未婚配,不便與外女接觸,勞煩姑娘見諒。”
原來是秋家還未出閣的小公子。
不過柳憶安聽說秋川白只有一個已經出嫁的哥哥,沒聽說過家裡還有什麼未婚的兄弟,這又是哪裡出來的秋家的公子?
柳憶安沒有深究其中緣由,道謝後便匆匆回到了前廳。
前廳的下人見到柳憶安,連忙將她引到座位上,秋川白已經候在那裡有一會兒了。
見四周無人,柳憶安向秋川白打聽起剛才遇到的人。
“川白,你是否還有一個未婚嫁的兄弟?方才我迷了路,一個自稱還未婚嫁的公子為我指了路。”
“哦!那大概是我表弟,他的父親是我母親的親弟弟。”說起表弟,秋川白的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憐憫,“他的雙親在他幼時就過世了,是他的祖母將他帶大,前年連祖母也過世了,便被母親接到府上暫住。”
“確實是個身世坎坷的人。”柳憶安感慨道。
還沒等兩個人討論完,秋思雨已經歸府,下人來傳話說午膳已經備齊,邀請二人入席。
見席上沒有表弟的身影,秋川白髮問:“母親,輕塵表弟不同我們一起用膳嗎?”
按照慣例,家族聚餐時未婚男子不必避諱外女,因此秋川白對方輕塵的缺席感到很奇怪。
“輕塵有些害羞,不喜歡與外人接觸,怕失了禮數,就在後院用膳了。”秦氏解釋道。
柳憶安聞言點點頭,未多想,只是覺得那位表弟實在有些神秘。秋川白卻覺得有些蹊蹺,但礙於場合並未追問。
事實上,是秋思雨特意囑咐方輕塵今日不要露面,怕柳憶安察覺拜堂之事的端倪。
方輕塵一向感激姑姑和姑父的收留之恩,對她們的要求無不答應。
只是方輕塵難忘大婚那日,他冒充秋川白同柳憶安拜堂時,柳憶安牽著他的手,告訴他不要緊張,她為他備了最難買的點心。
自從祖母離開他後,這是第一次有人關心他的心情,關心他餓不餓。
他藏在紅色的蓋頭後面,幻想牽著自己手的人是何模樣。
今日柳憶安陪著秋川白回孃家,雖然被姑姑告知切不可離開後院,不可讓外人見著自己。
但是他忍不住心裡的好奇,想偷偷看一眼和自己拜堂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於是他悄悄繞過後院的小徑,藏身於假山之後,遠遠地窺視那個自己幻想了千百次模樣的人。
透過蜿蜒的樹枝,他終於窺得柳憶安的身影。
雖瞧得不清楚,但在那一瞬間,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如戰鼓般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