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聽到了什麼？我很好奇。”
莫林不相信康司什麼都沒聽到。
“是真沒聲啊，聽這個有什麼條件嗎？比如我要睡著在做夢或者別的？”
康司有些頭疼。
他都快忘了自己來這到底是幹嘛的了。
“不可能！先知的聲音會穿透一切…”
“人也不可能沒有慾望…”
莫林看向康司，他的眼神發生了些許變化。
排除一切不可能，那這隻可能是…欺騙！
他將兩支幽魂藥劑從藥劑架上取下，放回了櫃檯的抽屜裡。
“如果我們沒有辦法坦誠的交流，我想，是時候收回我的投資了。”
他想看看康司的反應。
‘如果這是從我手上拿走的話…我多少還有些意見。’
‘但根本不是我的東西，倒感覺無所謂了。’
康司攤了攤手。
“請便，反正這是你開的咒具店，大不了等我攢夠錢了再來買。”
“如果…我不賣給你呢？”
莫林執著於他想要看見的答案。
“那也沒關係，曼鎮總不能就只有你一家咒具店，我再去別處看看。”
“反正這東西也不是給我自己買的。”
康司聳著肩，準備離開。
“你等等！”
莫林從櫃檯後繞了出來。
“你真的什麼也沒聽見？”
他又道。
康司無奈的長出了一口氣。
“不是你說的，信徒由神明決定嗎？興許慾望看不上我呢。”
莫林連忙道。
“那是我說說而已！只要回應了先知的聲音，就一定能成為信徒！”
“沒人會是例外，慾望不會無視任何人！不可能有人聽不見慾望的聲音！”
“你是為了什麼來買藥？真的是欠人情？”
莫林轉變了問話方式。
“你沒有哪怕一個想要擺脫對方的念頭？”
“有，但那也是等到我還清他人情之後。”
康司坦然道。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莫林瞪大了雙眼。
“你最根本的慾望！是你最根本的慾望！”
康司嚥了口唾沫。
‘我不會把人逼瘋了吧？’
“你不想虧欠！不想虧欠？！這…”
莫林口中唸唸有詞，似乎是有誰直接將答案塞進了他的腦子裡。
“出於虧欠，再次選擇了奇怪的店鋪，出於虧欠，耐心的回答了每一個問題…”
“各種各樣的虧欠感，佔了便宜的虧欠，得了投資的虧欠…”
“但你最想要的，是誰也不欠！？”
莫林猛然抬頭，眼神呆滯的看著康司。
無功不受祿，在康司看來，神恩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虧欠。
他想要不虧欠，那就給他想要的。
慾望無視了康司。
“瘋了，真是瘋了…”
莫林喃喃自語著，一臉頹然的坐在靠椅上。
趁莫林不注意，康司悄悄的溜了出去。
但過段時間，他還得來看看。
‘萬一人真被我給逼瘋了…’
‘我還得想辦法攢夠五千…啊不，一萬索塔。’
‘兩支幽魂藥劑。’
‘老頭一支，莫林一支。’
‘就是不知道夠不夠用。’
另一邊，伍德也冷靜了下來。
繁雜的記憶在他腦海中閃回。
他抬手叩擊額頭，向晨曦禱告，祈求寬恕。
‘…願主庇佑’
‘我這是怎麼了…’
像是一瞬的醒悟。
過往不斷抽離，失真，一切都開始變得難以辨別。
真偽…
巨大的無力感彷彿要將他吞噬。
在無邊黑暗來臨之際，伍德將信任託付給了與自己一同越獄的年輕人。
“康司！”
“幹嘛？”
康司推門而入。
“我在走廊裡都聽見了，怎麼了老頭，你做噩夢了？”
這好像還是伍德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以往都是小子小子的叫著…
除了音節有些曲折，康司倒也沒什麼不適應。
伍德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