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抽,他眼角的餘光便瞅見了老人身邊的木桶。
那木桶裡盛著看上去還算乾淨的清水。
能喝。
“你從哪兒弄來的水桶?”
康司問。
這麼完整的木桶不像是能在森林裡撿到的,在先前的小屋裡他也沒見過這東西。
總不可能是伍德現做的。
“橡木酒館,我回去了一趟…下次我們帶著桶走吧,沒水可真不好受。”
伍德在康司面前表現出一副輕鬆的模樣,誰知道暗地裡受了缺水怎樣的折磨。
“你還能帶桶!?”
康司驚叫。
“除了桶你還能帶——”“就帶這個桶,其他別想,只會增加我的負擔。”
伍德打斷道。
康司沉默片刻。
“桶裡的水呢?水你總得…”
“你不餓了?不餓我可就全吃了!”
伍德伸手就拿起了兩條烤魚。
“老頭住手!你就是這麼照顧年輕人的!?”
“哼,我只照顧小孩子!”
“我是個成了年的孩子!尊老愛幼你不知道嗎!?”
“尊老愛幼?什麼時候有這種說法…再者,我也沒感覺你小子有尊重我這個老傢伙。”
…就這麼鬧騰了半天,康司才吃上了第一口熱乎肉。
“嘔,這啥呀——”
第一口,他就控制不住的乾嘔了一聲,拼盡全力才把那又腥又苦還摻雜著焦糊味的肉嚥了下去。
那口感更像是屎,即使康司並沒有嘗過真正的屎。
但現在他嘗過了。
此時此刻,他只感覺自己的腸胃在顫抖。
這可比河魚將自己嚇死的經歷恐怖多了。
康司扭頭看向伍德,卻沒有發現對方露出他預想中那種幸災樂禍的笑容。
老人正沉默的吞吃著魚肉,神情淡然。
除了咀嚼帶來的動作,他面上的黑斑沒有顫抖一下。
‘是我的味覺出問題了?’
康司被伍德整的有些不自信了。
他探出舌尖在魚身上輕輕沾了沾。
隨後,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著,就像是一頭啃到大蒜的殭屍。(玩過植物大戰殭屍的都知道)
“怪老頭!你是不是不會烤魚!”
康司怒目圓睜,只覺得對方浪費了自己的一番辛苦。
“沒人規定審判官要學會烤魚。”
伍德不緊不慢道。
康司咬牙切齒,只覺得有火沒處撒。
說過頭了,怕激起對方的瘋病,話太軟,又根本不解氣。
他用牙齒撕下唇邊的一條死皮,沉默的學著老人的模樣吞吃起魚肉來。
當然,中間自然是免不了幾聲乾嘔。
也得虧是有契約的幫助,康司並沒有因為那條處理不當的烤魚而鬧上肚子。
“這條你不吃?”
“不吃。”
康司拒絕了老人的好意。
“不識好歹,那我可就留著它做宵夜了。”
伍德將烤魚用幾片巴掌大的綠葉裹了起來。
“…說實話,老頭,你是怎麼吃下這種屎一樣的玩意兒的?”
“有什麼秘訣嗎?”
康司是真的想從他那兒取些真經。
那條烤魚…真被他嚥下肚裡的估計不到一半。
剩下的,要麼被烤的根本不能吃,要麼就在難以控制的乾嘔中從他嘴邊掉了出去。
“都是逼出來的,哪兒有什麼秘訣。”
伍德仰望天空。
聽罷,康司哀嘆一聲,撫摸起自己仍舊乾癟的肚皮。
‘別人穿越了都能過的有滋有味兒…’
‘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口飽飯啊…’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康司問道。
伍德卻搖了搖頭。
“你之前說的對…”
“我們是該找個地方長歇一陣了。”
康司將衝撞自己的飛蟲拍到地上,抬腳將其碾死。
“你跑累了?”
“是有點兒。”
伍德並未否認。
不知是不是錯覺,康司總覺得伍德身旁就沒有那些煩人的飛蟲。
於是他起身走到伍德身坐下。
“那趁這功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