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藏不住情緒。
她在怨她,怨她毀了她的家。
高曉曼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她立即起身,快步離開房間。卻在跨過門檻的那一瞬,她聽見自己的小徒弟說道。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不是這樣的人。”李沙棠頓了頓,繼續快速說著,“蕭夫人只有幾年壽數了,你以後要是沒處去......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勉為其難地收留你。”
高曉曼唇邊溢開一抹笑意,她沒回話,只是離開的步子稍稍慢了些。
幾日後,他們一行人便準備行囊,即將離開平溪鎮。
李沙棠不想整理行囊,便溜達到崔杜衡的住處,敦促他快些收拾。她一踏進院門,就見院裡的婢女隨侍被清空,只剩他住的那間房窗門緊閉著。
她眼珠子一轉,悄悄開啟一扇窗,一下翻了進去
——然後與崔杜衡大眼瞪大眼。
“你怎麼老是喜歡翻窗?”崔杜衡面無表情瞪著李沙棠,“下次請走正門,謝謝!”
李沙棠訕訕笑著,隨後小退一步,目光又瞟到崔杜衡的書桌上,那裡放著一張密密麻麻的宣紙。
“這紙上寫了什麼?”李沙棠指了指宣紙。
崔杜衡瞥著宣紙,順手拿給李沙棠,“肖大俠自殺案和楊家村沉屍案都結案了,兩個案子是連在一起的。”
李沙棠細細捧讀著,她越讀,眼裡那股得意勁兒就越發明顯。
案件要溯源到二三十年前的楊家案,楊家祖宗是本朝與南蠻的混血後代,他腦子很是機靈,於是成了為富一方的大富豪,還在楊家村建了座大庭院。
可因著楊家人異於本朝人的長相,楊家村人常常在背後議論他們,誹謗他們是外地來吸血的妖鬼,把他們楊家村的運勢都吸走了,這才創下潑天富貴。
本來雙方相安無事,最多有點齷齪,但無傷大雅。可惜有一年,楊家村大旱,顆粒無收,眼見著村民即將餓死,村長把牙一咬,決定幹一件大事
——帶領楊家村的青壯年,殺光楊家人,奪財換糧食。
經歷過那一晚的青年,後來都三緘其口,被問煩了,甚至會咒罵楊家人被河神詛咒,失了財運,這才招此禍事,河神之說也因此流傳出去。
可楊家村人都沒想到的是,楊家還有一個寄養在姑父家的小兒子,因為貪玩晚回去了幾日,便面臨著舉族覆滅的困境。
他一個十歲小兒,無父無母,姑父生怕他把晦氣傳回來,不准他進門。姑姑奈何不得,又自身難保,便也不要他了。
他一個人餓暈在路旁,隨後被一個南蠻探子撿了回去,後面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下一代探子,順帶查清楊家人死亡真相。
李沙棠那天看到的道士,就是楊家小兒子。他要與肖大俠聯絡,又遲遲等不到人,只能以那種死皮賴臉地方式留下記號,隨後奔赴楊家村復仇。
那道士很是機靈,他殺完人後,將自己與村長的衣服互換,隨後把村長推進水裡,又把自己邋遢的鬍子全部刮掉,連夜回了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