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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討厭打針,痛。”過了一會,太宰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esp;&esp;太宰這會兒真的跟平時完全不一樣。平日裡他總能創造出令人乍舌的豐功偉績。永遠冷靜穩妥,即使是胡鬧的樣子也是恰到好處的偽裝,他的眼睛裡透露出的是對人、對計劃的完美掌控。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有一個堅定不移的計劃。在他眼裡,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他完成他的計劃的墊腳石。包括他自己。
&esp;&esp;我很討厭他在制定計劃要“包括他自己”這種糟糕的想法,特別是每次看見他的眼睛的時候。
&esp;&esp;可現在是和平時完全不同的,生病了的太宰不再具備完全清醒的大腦,比任何時候都讓我意識到,縱使他完美完成了再多的計劃,再怎麼天賦異稟,他也才十六歲。太宰有著令人忽視年齡的天賦,又有多少人在意著他才十六歲呢?
&esp;&esp;“好吧,給你吹吹,呼呼痛痛飛。”我停止了胡思亂想,簡單安撫了一下他。
&esp;&esp;即使太宰享受的是通道,等到洗胃掛水住院手續一套辦下來也折騰了許久,所以我徹底錯過了飛機航班。
&esp;&esp;看來只能定明早的新幹線了。
&esp;&esp;我又去了個電話給廣津先生提了這個事,希望他明天能派人來照顧太宰。
&esp;&esp;掛了電話,我走進病房,太宰終於是好好的躺在病床上了。
&esp;&esp;“你請了年假?”躺在病床上吊水的準幹部先生突然問道。
&esp;&esp;“是啊。”我回答道,拿起剛剛丟在椅子上的溼衣服。
&esp;&esp;唉,這套衣服我才穿了半天啊,又穿回西裝了。
&esp;&esp;“我不批。”準幹部先生接著說道,我向門外走去的腳步頓住了,扭頭看他。
&esp;&esp;準幹部先生一副蔫噠噠的樣子,可能是發著燒又打針洗胃折騰了很久的緣故,顯得相當沒精神。
&esp;&esp;他這個樣子我很難確定他到底是有特殊的的目的,還是單純的只是在……
&esp;&esp;“可是,廣津先生已經批了。”我只好對太宰這麼說道。
&esp;&esp;“……你就是要留下。”停頓了好一會兒後,太宰才有氣無力的說道。
&esp;&esp;我沉默的望著太宰,太宰也望著我,眼神帶著一絲晦暗,像霧都的陰霾。
&esp;&esp;發燒引起的潮紅現在幾乎已經褪去了,太宰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esp;&esp;看上去非常脆弱,和平日裡所表現的截然相反。
&esp;&esp;要是我現在抽出槍,扣開保險,瞄準太宰,想得手大概是相當容易的事情吧。
&esp;&esp;他會因為我這麼做而露出因為願望即將被滿足的、輕鬆釋然的微笑嗎?畢竟他如此期待這件事。
&esp;&esp;或許吧,可我不打算這麼做。理由的話,大概是——
&esp;&esp;他天天給我找不痛快,我為什麼要給他一個痛快?
&esp;&esp;對,我就是這樣想的。
&esp;&esp;即使偶爾看著他,會莫名產生“是不是對他來說,活著就是場無法醒來的噩夢”的想法。
&esp;&esp;我們就這樣望著對方,沉默在空氣中瀰漫。
&esp;&esp;準幹部先生可真是相當麻煩的存在啊。我這樣想著,決定結束掉這場沒意義的對視。
&esp;&esp;我眨了下眼睛,開口說到:
&esp;&esp;“太宰,你這樣是不是在撒嬌啊?”
&esp;&esp;看太宰的反應就知道,我胡說八道的效果相當拔群。不愧是受到安吾反覆認證的才能。
&esp;&esp;我把溼了的衣服放回椅子上,拿出手機翻找廣津先生的聯絡方式。自然的跳過了“撒嬌”這個話題,也順帶跳過了剛剛的沉默。
&esp;&esp;“知道了,現在就聯絡廣津先生銷假。”我順帶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到午飯點了,“你餓了嗎?我過會兒帶份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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