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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國木田老師皺了皺眉頭。
&esp;&esp;我撐著下巴，盯著手腕處的錶帶，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esp;&esp;“人身上的一些特質即使只相處很短的一段時間也能輕易看出來的。芥川的人生觀裡只有目標和本能，善和惡對他來說都不是必須考量的事情——過去的生活沒有空間給他考慮這個——而沒有善惡觀的人嘛，一般都被稱之為惡人——他們會做出很壞的事情，並且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esp;&esp;“如果你信任我的說法，現在就已經可以考慮把芥川制服了哦。”
&esp;&esp;“夠了。”國木田老師看上去有點惱火，這種惱火又很快演變成了抓狂，他捂著額頭，非常窒息的樣子，“我就說禾澤一定會添麻煩拖後腿。”
&esp;&esp;我愣了一下。
&esp;&esp;“那個……”
&esp;&esp;話題似乎發生了微妙的偏移，又似乎沒有。我不太能分辨原因，正想要試著說些什麼，結果卻被國木田打斷了。合上手賬本他站了起來，右手夾著鋼筆摁在手賬本上。
&esp;&esp;“真是的，你這傢伙從來都不好好聽人說話、對人對事完全沒有底線、一天到晚只知道添麻煩，研究社、鐳缽街、澀澤龍彥從來不消停——”
&esp;&esp;我的表情在國木田突然而然的數叨中變得一片空白。
&esp;&esp;“我不知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說出認為自己不符合偵探社社員的品格的話，就好像我三個月以來的評估還被不值得說明它似的。不過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不管你有多麼充分的證據、多麼自恰的邏輯，只要芥川還沒有做出那些事情，他就永遠有成為偵探社社員的資格，這對誰都是一樣的。”國木田對我說道，和平時無二的聲音莫名有種敲擊心靈的感覺，我的視線慢慢挪到他的右手上，他的右手之下，是寫著“理想”二字的手賬本。
&esp;&esp;我終於意識到，話題並沒有因為國木田的話而偏移，它本來就該死這樣的，是我把它帶偏了。而國木田老師讓它重新步入了正軌。
&esp;&esp;“為什麼……”我忍不住發聲了。
&esp;&esp;“別再問我為什麼了。”暴躁的國木田老師現在是一點耐心都不帶有的，“要問為什麼的話很早之前我就說過了啊——因為這是理想，『當為應當之所為』。”
&esp;&esp;——做應該做的事。
&esp;&esp;我說不出話來，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地板，最後檢查了所有的牆面，最後的最後實在沒地方可看了，才不得不面對這句話。
&esp;&esp;“……為什麼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沉默了半晌，才這樣說道，接而又自顧自的回答起來，“哦，對國木田來說，那些‘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國木田想做的事情吧。”
&esp;&esp;“如果你一直在強調這個，那禾澤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呢？”國木田反問道。
&esp;&esp;——那些開心的、高興的、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啊。
&esp;&esp;我幾乎瞬間想到。
&esp;&esp;“和國木田老師的不太一樣呢，都是些滿足自己慾望的低劣想法呢。”我回答道，轉移了話題，“不是說要儘快工作嗎？我們都摸魚了好一會兒呢。”
&esp;&esp;計劃優於一切的國木田老師猛的反應過來，迅速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工作上。
&esp;&esp;“我還是不認為芥川符合國木田老師說的那些品格。”國木田老師講解注意事項的時候，我插嘴說道。
&esp;&esp;“當初明明你也跟著一起推薦了他的。”國木田老師抱著手臂說道。
&esp;&esp;“我當然是有原因的。”我敲著桌子說道，抬頭望著國木田老師，“要不要打個賭？”
&esp;&esp;“賭什麼？”
&esp;&esp;“賭芥川能不能透過入社測試。就賭他可以，但跟那些社員品質沒什麼關係。”我回答道。
&esp;&esp;“我可不會讓不符合標準的人透過。”國木田老師不客氣的說道。
&esp;&esp;我指了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