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人都去哪了?
&esp;&esp;我在心底發出了疑問。終於,古怪的地方突兀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esp;&esp;我在灰濛濛的牆面上,看見了極其鮮亮的顏色。
&esp;&esp;無比鮮豔的塗鴉,稜格搭配著爆破氣球的紋樣,如同炸開在餐桌布上的番茄。
&esp;&esp;各種誇張的箭頭指向同一個方向,毋庸置疑的將任何見到如此場景之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它所指向的、基層艙段的深處。
&esp;&esp; 表演
&esp;&esp;蒙灰色的艙段,是彷彿置身舊時代的蒙灰色。天花板、集裝箱、鐵質的遊輪內殼;上面、下面、前面、後面、左面、右面,到處都是各種妄圖將生硬格調打破的、色彩亮眼而誇張的塗鴉。
&esp;&esp;漆料沒有乾透。
&esp;&esp;那些像番茄一樣的紅色氣球似乎在流著血,箭頭指引著前方,自身卻像是被地心引力吸引了一般,又或者是想回歸到最初的懷抱中——那些如今散落在地面的,翻倒的油漆桶中。
&esp;&esp;——像是驚悚遊戲的新手指引。
&esp;&esp;我不著邊際的想著,彷彿接受了邀請一般,依照箭頭和桌布番茄的指引走向了深處。
&esp;&esp;地面散落著翻倒的油漆桶和噴槍罐,油漆未乾,踩在上面有種令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的黏膩感。
&esp;&esp;“……”突然很不想前進了。
&esp;&esp;是的,沒被任何古怪情況嚇退的我被一地油漆攔住了。
&esp;&esp;我盯著地上不甚清晰的、肆意潑灑的油漆,彷彿在進行某種高尚而神聖的對峙。是對真相的探尋與思考、是想知道那位用塗鴉指引我的先生腦袋裡到底混合了什麼有趣的想法,才想得出油漆潑地這種膈應人的絕妙注意。
&esp;&esp;——你想邀請來配合你進行魔術表演的幸運觀眾已經要被這一地油漆勸退啦!
&esp;&esp;我內心的腹誹沒有任何效力,畢竟對想保持神秘性的、即將表演的魔術師大喊“我知道你要表演魔術啦”是非常不禮貌的,我可不會做出這種令雙方都不愉快的糟糕事情。
&esp;&esp;然而,無論如何,我都需要穿過這片油漆,去看一場絕對不會如我所願的、糟心的魔術。
&esp;&esp;我行動了。皺著眉頭,眯著眼睛觀察地面,小心翼翼的找找沒有被油漆覆蓋的落腳點。
&esp;&esp;這樣的行動多少有點像跳房子。
&esp;&esp;終於,我成功突破了油漆所構築的防禦系統,離魔術表演又近了一步。
&esp;&esp;我迫切的想找個人分享我踩到油漆後鬱悶的心情,可惜海面是神明先生無法插足的地盤,它或許屬於另一個偉大的祂。無論如何,在這片基站沒有覆蓋到的海域,神明先生虛擬的觸足確實被切斷了。
&esp;&esp;所以無論我再怎麼迫切,也只能等有訊號了再說。
&esp;&esp;散落的油漆桶和噴槍罐依然隨處可見,但卻不再那樣密集的能夠構築成防線,我也不需要與它們玩跳房子的遊戲,可以安然的前進了。
&esp;&esp;周圍依然很是寂靜,一個人都沒用。沒有值班人士,也沒用警備人員。這些會令任何負責人和保潔阿姨窒息的塗鴉無人看管,肆意打破著這裡的寧靜。
&esp;&esp;當箭頭開始拐彎,我停住了腳步,心臟的跳動一聲比一聲鼓動的更清晰。
&esp;&esp;——我能猜出來的,終點就在這個拐角之後。
&esp;&esp;我有這樣清晰的預知。
&esp;&esp;於是,我下意識的打起了退堂鼓——因為那不得不觀看的糟糕表演。就像我每次玩驚悚遊戲,都會停在走向下一關的門前、停在走向二層的樓梯中央一樣。
&esp;&esp;可這不是一場遊戲,我並不能選擇把它擺放在原地,做足幾天的心理建設在往前推進。我必須立刻前進。
&esp;&esp;於是我掐了掐手心,走過了拐角。
&esp;&esp;拐角的盡頭,是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