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師傅遭不住了,眼皮都在打架。
“小云這麼晚了你要不要直接和樂樂睡,我是跟不上你們這群年輕人的精力,困得不行。”
雲枝嫿這才意識到自己玩過了頭,外面的衣服可以穿別人的但是她沒有帶貼身衣服,回絕道:“我沒帶衣服,還是回去。”
“那小訣你去送一下。”柯師傅囑咐完就回房間休息了。
從峒塢鎮去市區,來回花了一兩個小時。
柯訣送完人回到家後發現只有樂秉舒一個人蹲在燈光下和驚蟄玩。
驚蟄咬著胡蘿蔔玩具在她周圍轉圈圈,上下竄動著。
他問:“怎麼還不休息?”
“我尋思等你回來再上去。”樂秉舒把驚蟄的胡蘿蔔放回玩具箱,轉身凝視著他的眼睛問:“你說的對姐弟戀沒興致是認真的嗎?”
她還在糾結這句話,不問清楚估計今晚又要輾轉反側了。
柯訣大方地和她對視,默了默,他的周身散發著懶得應付的冷淡,“嗯”了一聲。
樂秉舒其實已經旁敲側擊過很多次了,她多次要顯不顯地表達過自己的心意,可換來的,卻是他的刻意迴避。
他再也不是那個,小時候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說長大後要保護自己的弟弟了。
樂秉舒對於這段關係,就處在一個戀人未滿,親人不甘的尷尬境地。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再往前更進一步,她承受不了這個代價,小院子裡的溫馨畫面,她不想葬送在她手裡。
最後樂秉舒長舒了一口氣,主動開的口:“那我先上樓了,晚安。”
柯訣依舊沒動,也沒開口,只是單純點了點頭。
這一晚,樂秉舒還是不出意外地失眠了,快接近凌晨,她才閉著沉重的眼皮睡去。
*
欒樹開花是秋的序章,大多就長在路旁的人行道邊。雲枝嫿坐在陶瓷工坊裡抬頭望向窗外的欒樹,只見一串串飽滿的小燈籠華吊掛在枝頭,風一吹便沙沙作響。
窗外的這份絢爛美好,就好像是秋天在平等地獎勵給每一個路過的人。
見者有份,愜意又安逸。
從夏天到秋天,雲枝嫿已經在這裡工作有一段時間了,從一開始的磕磕絆絆到現在的上手嫻熟,雲枝嫿將近花了挺長段時間去適應。
事情總是看上去簡單,但實際做起來卻不是那麼的容易。
近段日子唯一不變的就是雲枝嫿每天都能看到樊阿姨,次次給自己打菜都打得格外多,把整個餐盤鋪滿才善罷甘休。
好在每次都有柯訣他們幾個人在,不然她一個人真吃不完。
樊阿姨站的位置遠遠的,觀望著,安安靜靜地不打擾。雲枝嫿一直覺得被人用這麼炙熱的眼神盯著很不自在,比如說現在,她來餐堂幫忙拿賬本,就能感受到那道目光。
柯訣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好說歹說道:“樊姨,和你說過別再這樣盯著人家看了,很不禮貌。”
樊阿姨激烈地比了幾下手語後走了。
雲枝嫿問:“她比劃的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