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走了?”雲枝嫿出來後既不見貨,也不見其他人。
柯訣把玩著手中的車鑰匙,回答道:“嗯,上車吧。”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散落,車子碾壓在秋黃碎遍的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越往裡走,越顯荒涼。
車子停在一個祠堂後面,雲枝嫿從剛開始進來就看見了一棵滿樹金黃的銀杏,放眼望去地面上也是金燦燦的一片,濃郁飽滿的色彩。
這不禁讓她想起學生時代跟著導師和同學去別的地方寫生時的場景。
稍微一不留神的功夫,柯訣就在前面走沒影了。
雲枝嫿順著單行路一直往前,她提前做過功課,直到看見屋頂上方的窯火,才確定是已經到地方了。
果不其然,柯訣就站在那門口杵著等她。
真不知他哪來的惡趣味,幼稚。
窯裡窯外,堆疊著層層的匣缽。窯身磚縫裡頭夾雜著碎裂的瓷片,色調古樸深沉,充滿了被火焰烙下的痕跡。
讓雲枝嫿吃驚的是,燒窯的師傅居然是一個五官周正的彝族小夥兒,很年輕,正與柯師傅侃侃而談。
他瞧著雲枝嫿臉生,問:“新來的?”工作室的人他幾乎都認得很全,“是第一次來吧,之前沒見過。”
柯師傅忙著樂呵呵道:“來了工作室有一段日子了,燒窯的地方她是第一次來。”說完便把雲枝嫿介紹給他認識了。
她從彝族小夥兒口中得知,這裡還是以前專為皇帝定製的御窯,延續至今都還在使用。
窯爐中,火焰熊熊燃燒,如跳動的精靈舞動著。不知是不是之前有次側面坍塌的緣故,溫度上升很慢。
火候與溫度完全依賴人工來控制,特別是把樁師傅,沒個幾十年成功經驗是不行的,稍有疏忽就會出現塌窯意外,經濟損失會很大。
雲枝嫿見他們隔幾分鐘扔一次柴,也不看時間,好奇問:“要多久才能看到成品?”
柯訣回答道:“快則三天,慢則一週左右,不僅如此還得看燒窯期間的溫度。”
柯師傅在一旁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忙不迭地說:“想看開窯到時候叫小訣再帶你過來就成。”
“好!”雲枝嫿滿懷期待。
有盼頭的日子生活才不會索然無味,開窯的時間比雲枝嫿預計的還要晚,雖遲但到。
這是一件充滿莊重儀式感的大事,等他們到達時,已有好幾位搭窯的貨主來等自己的貨,除此之外還有外地的遊客來一睹開窯的盛況,人群攢動。
開窯前舉行了敬窯神的儀式。柯訣嫻熟地在前面打頭陣,焚香祭祀、上香敬酒,尋求窯神的庇佑,希望能夠燒製出完美的瓷器。
一塊塊窯口的封門磚被緩緩敲落,熱氣也隨之撲面而來。緊接著彝族小夥兒將窯裡用以阻擋火焰的空匣缽慢慢搬出,與之同一取出的還有一部分柴燒的器物。
雲枝嫿目光緊緊盯著那一件件逐漸呈現在眾人眼中的精美瓷器,散著熱氣,釉面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叫人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摸。
柯訣瞧著她跟在人家身後的躍躍欲試的模樣就有些想笑,“你要是想看就直接上前。”
雲枝嫿立馬轉身睨了他一眼,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