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好好活著,好好生活。”她突然看似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十個字。
蔣熒心跳慢了半拍,剋制住抖的不成樣的肩膀說:“我會的。”
電話結束通話的時候,雲枝嫿後知後覺自己的手是一直髮著抖的,額頭沁著細密的冷汗,渾身上下都結起了雞皮疙瘩。
她搖了搖頭心裡埋汰著自己,也並非想象中的那麼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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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霧似的毛毛細雨,輕拂著罩在枝頭新綻放的海棠花骨朵上。
陳驍因構成強/奸罪哐當入獄,簡直大快人心。
雲枝嫿和工作室從一開始的被抨擊者,搖身一變成為全網的擁護者。看吧,這個光怪陸離的網路時代,就是這樣。
她已經有很多天沒有正式合過眼了,事情告一段落後,她弓著身子蜷縮排沙發睡著了,手機滑落在地毯上都不知道。
柯訣進來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腳下的聲音。他拾起地上的手機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貼著她的額頭親了親說:“去床上睡吧,嗯?”
雲枝嫿迷迷糊糊地搖了搖頭,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動,也不想睜眼,反正就是多走一步都不行。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用鼻尖觸碰她的鼻尖後彎腰將她抱起,輕輕放到床上。
她翻了個身,然後逆著光線繼續睡。
此時正是傍晚,窗外持續一天的毛毛細雨突然下大了,噼裡啪啦地砸向地面和窗戶,雨簾把遠處的大山染深了幾度。
雲枝嫿微微睜開眼,雨點打在樹葉上發出“撲撲”的響聲,襯得房間更加靜謐。她緩緩坐起,眸中透出幾分迷濛和夢幻的餘溫。
“柯訣。”她也不知怎麼的,明明屋裡黑乎乎沒人,她還是想要喊他的名字。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雲枝嫿摸了半天沒摸到自己的手機,她翻身跳下床,開了門前往客廳。
客廳的燈是亮著的,明晃晃中空無一人。東面靠牆的位置新擺了一個玻璃櫃子,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裡面陳設著清一色的青花瓷藏品,其中還包括來自宋、元、明、清的珍罕工藝傑作。
雲枝嫿樓上樓下各找了一圈,都不見一個人。她的睫毛垂了垂,莫名的孤獨感包裹著她,陷入一種恍惚中。
她拿上手電筒和黑色的長柄傘跑出了門,隱入雨夜中。前往工坊的路上一半青石板路一半黃泥巴路,還有一座木橋。她腳踩在打溼的落葉上發出微響聲,任由雨水滴落在泥地裡。
工作室的作坊區域距離住的院落不過七八分鐘的路程,雲枝嫿走得慢,又加上雨大,她走了十多分鐘。
作坊區燈火通明,加厚棉麻門簾被風吹得微微掀開。驚蟄趴窩在門口,一見冒雨過來的雲枝嫿,立馬一骨碌抬起頭,朝著她的方向搖著尾巴狂奔。
“驚蟄。”她將傘撐低,想給在自己腿邊轉來轉去的驚蟄罩著腦袋,可惜它太活潑了,動來動去。
一起走到門口,驚蟄離遠了些,甩完身上的水珠後又屁顛屁顛回去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