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盼了好久好久,又怎麼樣呢?真是糟透了,每一件事每一天都糟透了!我受夠了!”
雨越下越大,眼前的唐鹿鹿是如此的陌生,淚水混著雨水大顆滾落,安夕伸手為她擦去,“鹿鹿你忘了,最初是你想要來這裡追夢,為什麼要放棄呢?再忍忍,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了,別放棄好不好?”
唐鹿鹿看著安夕,僵硬地笑道,“安夕,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軸,能耐著性子忍,演戲是為了開心,離開也是為了開心,這暗無天日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忍了,我想被人看到,我想做我自己,我不想為了一點渺茫的希望作踐自己!我要色彩斑斕的活著!我要去適合我的地方!你明白嗎?”
安夕不知該從何安慰,只緊緊抓著唐鹿鹿的手,卻還是被用力甩開了。
“對不起,這一次我又要先離開了。”
片場每天都忙得熱火朝天,可其實誰也沒能留下印記,人群來來去去,留給彼此甚至只是一個代號,那個愛笑嗓門很大的姑娘,在初雪這天翹班跑了,製片罵了幾句,很快便找到人替上。
回到房間,屋內重新迴歸寂靜,安夕關了燈靠著窗邊坐下,回憶開始蔓延,初來時的豪情壯志還在耳邊迴盪,如今只剩下一人,好似迷航的鴿子,在無盡的天空中絕望地撲騰。
每個人都有方向,我應該去哪?堅持到底是勇敢還是逃避?唐鹿鹿離開後,安夕也失去了接戲的動力,躲在房間裡渾渾噩噩度過了幾日。
北風呼嘯了幾天,這日終於天晴了,窗外天高雲淡一掃往日的陰沉,天空湛藍,樹葉也還未來得及枯黃,像是動漫裡的情景。
也該出去走走了,不預設路線,安夕放任自己沿著街道隨意的漫步。一抬頭又看到那棵樹,寒風中依舊鬱鬱蔥蔥,似乎又粗壯了一些。
來到練習室,將相機裡自己的練習片段反覆觀看,許翊辰來了也沒有覺察到。
“這裡就是我跟你說的,情緒完全沒有遞進,突然一下就爆發了,除非遇到神剪輯手,否則觀眾會覺得很突然,也無法理解。”
許翊辰在背後指著螢幕說道。
“嗯。”
安夕點點頭,下一秒眼淚洶湧而出。
突然爆發的情緒讓兩個人都不知所措,余光中看到許翊辰滿臉慌張,安夕還是笑了出來。
“我就是想告訴你,真實的情緒就是可能突然爆發的,層層遞進才是演戲。”
“嗯,確實。”
他點頭認可,偷偷瞄了安夕幾眼才慌里慌張地坐下。
自安夕和唐鹿鹿來了這裡之後,許翊辰陸陸續續添置了很多物件,沙發、全套桌椅、飲水機、午休椅一應俱全,只是他好像很不習慣新的物件,坐得渾身刺撓的樣子。
“你,還好吧?”許翊辰小心翼翼地問。
“不好。”
安夕低著頭髮現運動鞋居然已經開膠了,現在的自己還真是落魄,整天忙來忙去,完全沒注意到這些。
“鹿鹿離開橫店了,她的狀態不是很好,託我向你告別。”
心頭猛然一緊,安夕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要離開,會如何向許翊辰告別?雖然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走在一條看不到希望的路上,可是卻從未想過離開。
也許不想告別也是原因之一,不敢想象離開的情景。
四目相對,他無言凝視,在等她繼續說下去,只是眼裡似乎並不平靜。
“許翊辰,這段時間很感謝你,你這麼忙還抽時間教我們,又專業又耐心,我們學會了很多,真的很感謝你。”
安夕低著頭擺弄脫膠的運動鞋,沒敢看他。
周遭的聲音漸漸淡去,隱約聽見許翊辰的呼吸聲,似乎有些急促,又過了許久,他終於低聲問道。
“風停了,外面陽光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