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曖昧動人。
周遭貼滿了大紅色的囍字,這樣的情景他已經經歷了十八次,只是左右沒瞧見新娘子的蹤影,這讓他有些惱怒。
“三當家,桌上斟有三碗酒,按照我們樓蘭的習俗,新郎喝完新娘斟的三碗酒,這禮便是成了,我們便是夫妻。”
溫柔聲音從屏風後響起,倩影落在屏風之上,賈來財以為逃走之人正款款站在屏風之後,屋子只剩下桌臺上一盞喜燭撐起這一室光亮,更顯得倩影惑人。
圓桌上碟子碗盤本擺放著喜糖喜餅,其中最大三口大碗中斟滿了美酒,賈來財輕笑一聲,這小美人還怪調皮。
“美人,喝完這三碗酒,你不會還有什麼花招耍吧。”賈來財端起其中一口海碗,咕咚咕咚幾聲一碗便見了底。“你是不知道你夫君的酒量,莫說這三碗,就算再來十碗,我為了你也是喝得下。”
“你喝完便過來吧。”溫柔清麗的聲音像把小刷子,輕輕在他的心肝撓了撓,他更加迫不及待了。
三碗酒不過是夫妻之間的情趣罷了,他絕對不能在美人面前落了臉面,一碗接著一碗喝下,方才席間的醉意一起漫上心間,他臉上駝紅一片,腳步虛浮走路都搖搖晃晃,如同走在了晃盪的鐵橋之上。
白知微弓著身子,握著徐大娘那借來的鐵鍬,警惕觀察賈來財動向。
賈來財晃晃悠悠伸著雙手,撅著油膩的嘴,猥瑣道:“美人快來,我們共赴這人間極樂。”
就在雙手探進屏風想要攀附上她之時,白知微猛地用力,鐵鍬重重敲到賈來財後腦勺,重擊之下他踉蹌倒地,手腳抽搐,立刻反應過來想要爬起。
“居然還能動彈。”白知微操起鐵鍬快速補刀,重擊了三四下後,他終於不再動彈。
賈來財滿後腦勺全是鮮血,她握著鐵鍬的手害怕得發抖。
她小心蹲下,手顫抖地伸到賈來財的鼻間。
“還好,還有氣。”白知微胸口劇烈起伏,原本她便只是想將人打暈拖延時間,她可沒想過殺人啊。
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雙手拽著賈來財的肩,她皺著眉使出全身力氣,將賈來財的身軀拉到屏風之後藏起來。
“扣扣——”門外傳來叩門聲,白知微被嚇得抖了抖。“三當家,山寨口那邊出了狀況,大當家和二當家請你過去。”
顧卓他們難道被發現了?
白知微捏著嗓子,裝作饕足後的媚態,柔聲道:“三當家歇下了,有什麼重要事非要今日說嗎?”
門外的山匪一愣,再傻也明白,此間經過了風浪,賈來財不可能起得來身,臉上羞紅一片,暗罵了一句紅顏禍水,憤憤走開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白知微抓著鐵鍬貓著腰悄聲出了院子,她靜悄悄的躲在暗處。
山寨內亂成一鍋粥,到處都是山匪舉著火把跑來跑去。
不行得去山寨口瞧瞧,她捏著鐵鍬,在夜色的掩蓋下往山寨口跑。
偶遇一隊山匪舉著火把巡邏,她身子一翻滾到草叢裡,發出巨大聲響,山匪來去匆匆,竟然沒有察覺到她。
等到山匪們過去,月色之下,地上居然有嗚泱泱一片黑影。
她嚇得快要驚叫出聲,身後黑影搶先一步將她的嘴死死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