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秘書輕輕掩上門,蔣天傲獨自站在辦公室內,落地窗前。他試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的報表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資料和圖表,往常他能迅速剖析解讀,可此刻卻似一群亂舞的蒼蠅,在他眼前肆意晃悠,攪得他心煩意亂。他的目光在報表上艱難遊移,可腦海中卻如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晚趙念瑩衝他發火的場景。
她的雙眼怒睜,仿若燃燒的火焰,每一個字都如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他:“蔣天傲,你別太得意了!哪怕你關振濤一輩子,我也不會屈服。我會租房子在監獄旁陪他一輩子,也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那決絕的神情,憤怒的語調,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每每想起,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煩躁。
其實,以往趙念瑩為了孫振濤與他發生爭執、對他發脾氣,他雖也會惱火,但從未像如今這般,內心被攪得如此混亂。自從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如幽靈般纏上他後,一切都變得不同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忍受趙念瑩在他面前提及孫振濤,更無法忍受她對自己發脾氣。他蔣天傲,向來是掌控一切的那個人,可如今,卻在趙念瑩這裡屢屢失控,這種感覺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該死!” 蔣天傲低咒一聲,猛地將手中的報表合上,那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辦公室內迴盪,彷彿是他內心憤怒的吶喊。他抓起車鑰匙和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辦公室。路過陳秘書的辦公桌時,他頭也不回地說道:“取消我今天所有的行程。” 那語氣冷得如同冰刀,不容置疑。陳秘書驚愕地抬起頭,還未來得及回應,蔣天傲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電梯口。她望著那緊閉的電梯門,心中更加篤定,蔣天傲這幾日的狂躁,必定與趙念瑩脫不了干係。
蔣天傲走進電梯,按下通往地下停車場的按鈕。電梯急速下降,他的思緒卻依舊在趙念瑩身上徘徊。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對他產生如此大的影響?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那股煩躁卻如影隨形。
電梯門緩緩開啟,蔣天傲步入地下停車場。昏暗的燈光灑在一排排鋥亮的汽車上,他的座駕 —— 那輛潔白的瑪莎拉蒂,在角落裡散發著冷硬的光澤,宛如一頭蟄伏的猛獸。蔣天傲快步走向車子,開啟車門,坐進駕駛座。他將車鑰匙插入點火開關,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響起,他猛地踩下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出。
當車子經過公司門口時,蔣天傲的目光不自覺地朝落地窗內望去。只見趙念瑩靜靜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頭微微低著,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滑動,似乎在刷微博。她的長髮如黑色的綢緞般垂落在肩膀上,幾縷髮絲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她的神情專注而認真,彷彿周圍的喧囂與她無關。蔣天傲的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她是不是又像之前那樣,準備在這裡圍堵自己,為孫振濤求情?
這個想法讓蔣天傲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牴觸情緒。他不想再被這個女人牽引自己的情緒,他渴望重新掌控局面,讓兩人之間的相處回到自己能夠主導的軌道上。他冷冷地收回視線,再次猛踩油門,車子如一陣狂風般迅速駛離。
趙念瑩坐在大廳沙發上,眼睛時不時地看向牆上的時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分鐘都彷彿無比漫長。她的心中充滿了焦慮與期待,手指無意識地在手機殼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輕微的 “噠噠” 聲。
終於,指標指向了五點半,公司下班的時間到了。趙念瑩長舒一口氣,感覺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她迅速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將手機塞進包裡,眼睛緊緊地盯著電梯口,準備等蔣天傲一出現,就立刻衝上去攔住他。
這時,電梯門緩緩開啟,陳秘書從裡面走了出來。趙念瑩心中一喜,以為蔣天傲也在電梯裡,連忙朝陳秘書身後看去。然而,電梯裡空無一人。趙念瑩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緩緩走到陳秘書面前,輕聲問道:“陳秘書,蔣天傲呢?他不在電梯裡嗎?”
陳秘書看到趙念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微微頓了頓,然後說道:“蔣總早就走了。”
“什麼?” 趙念瑩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