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用那瘦骨嶙峋的手,狠狠戳了戳棒梗的肩膀,彷彿要把這話刻進他骨子裡。
棒梗眼珠子滴溜一轉,臉上瞬間擺出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嘴裡嘟囔著:“奶奶,您說什麼呢?我壓根兒就聽不懂,什麼收音機,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那裝傻充愣的勁兒,就好像真和這事毫無瓜葛。
賈張氏見狀,眼睛猛地一亮,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拍手稱讚道:“哎呀呀,我的乖孫子,可真是個天才!不愧是我賈家的種,居然連自己都能騙得團團轉,這往後還怕騙不了別人?”
她滿心歡喜,彷彿看到了棒梗在“騙人之道”上前途無量。
棒梗兜裡有了錢,在家就待不住了,像只撒歡的小狗,一溜煙跑了出去。
他心裡惦記著小賣部裡那些花花綠綠的零食,想著趕緊去買些解解饞。
巧了,剛出門沒多遠,就碰上腦袋還纏著紗布,一臉喜氣的許大茂。
棒梗今天心情格外好,老遠就扯著嗓子喊:“大茂叔,您可算回來了!”
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完全沒察覺到許大茂和這院子裡即將發生的那些事。
許大茂也心情不錯,畢竟剛從醫院出來,重獲自由,笑著回應:“是,回來了。
棒梗,你這是急急忙忙去哪兒?”
他看著棒梗那興奮的模樣,心裡也跟著輕鬆起來。
棒梗調皮地眨眨眼,故意賣關子:“就不告訴你!”
說完,腳底抹油,撒腿就跑,留下許大茂在原地,先是一愣,隨後笑著罵了句:“這調皮搗蛋的孩子!”
許大茂慢悠悠地走進前院,一眼就瞧見閻解成新娶的媳婦,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寡婦玲,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大院裡。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時間,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許大茂滿臉驚訝,忍不住脫口而出:“陳玲,你怎麼在這兒?還……還懷著孕?”
他的眼神裡滿是疑惑和震驚,腦海裡瞬間浮現出和這寡婦曾經的那些過往。
陳玲看到許大茂的那一刻,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動,像是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慌慌張張地轉身,快步走進了閻解成的房間,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
“這是怎麼回事?這女人怎麼會在這兒,還裝作不認識我?”
許大茂滿心疑惑,又有些惱火,站在原地,眉頭緊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這時,有鄰居正好回大院,看到許大茂,熱情地打招呼:“許大茂,你出院啦!恭喜恭喜!”
許大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把鄰居拉到一旁,急切地問道:“哎,你快跟我說說,這閻解成和於莉怎麼回事?聽說他娶了這個寡婦玲,孩子都有了?”
他瞪大了眼睛,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到鄰居確認的回答後,許大茂整個人都驚呆了,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
他不禁想起一個月前,和寡婦玲的最後一次見面,之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再也不理他了。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肯定是這寡婦和閻解成勾搭上了,才把他甩了。
想到這兒,他心裡又氣又恨,尤其是想到寡婦玲肚子裡的孩子,他總覺得那有可能是自己的。
“不行,我得找個機會問問清楚!”
許大茂暗暗下了決心,“真搞不懂閻解成是怎麼想的,於莉那麼漂亮,他居然為了這個寡婦跟於莉離婚,簡直是個糊塗蛋!”
陸遠騎著腳踏車,哼著小曲兒往家趕。
半路上,他瞧見棒梗正美滋滋地舔著冰棒,手裡還攥著一堆零食,吃得那叫一個香。
“這小子,又從哪兒弄來的錢?難不成又幹起偷雞摸狗的事了?”
陸遠心裡犯起了嘀咕。
他知道賈家最近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根本不可能有閒錢給棒梗買這些零食,十有八九是偷來的。
棒梗也看到陸遠了,他向來不怕陸遠,還故意衝著陸遠吐舌頭,做著鬼臉,挑釁道:“略略略,大壞蛋!”
那調皮的模樣,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陸遠笑著調侃道:“傻小子,你哪來的錢買冰棒,是不是偷的?”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看著棒梗,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破綻。
棒梗心裡“咯噔”一下,不過嘴上還是硬著:“才不是呢!是聾老太太給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