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媽一聽,眉頭瞬間皺成了個疙瘩,眼神裡滿是不悅,冷哼一聲道:“哼,我不過是說了幾句你不愛聽的,你這就賭氣,連幫著做做家務都不樂意了?還真想出去拋頭露面找活兒幹啦?行,你要是真有能耐找到事做,也算沒在咱閻家白吃白喝!等晚上你爸回了家,你自個兒跟他說去!”三大媽的話像冰碴子一樣,冷得刺骨,於莉心裡一緊,卻也知道多說無益,只能暗自嘆氣。
與此同時,在那紅星軋鋼廠,卻如平靜湖面被投下巨石,掀起驚濤駭浪。
約摸上午十點鐘的光景,陽光透過廠房的窗戶,灑下一道道光柱,塵埃在光柱裡飛舞。
軋鋼廠的廣播站,平日裡是傳遞各類訊息的中樞,此時卻陷入了一場微妙的僵局。
於海棠正坐在廣播站裡,整理著播音稿件,突然,一道身影匆匆而入,來人遞上一張紙條,於海棠抬眼一瞧,來人竟是李副廠長身邊的親信。
往常送通知的人,把條子一交便離去,可今兒個卻怪了,這人交了紙條後,竟直挺挺地站在一旁,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於海棠,那架勢,像是不看到她把通知播完就絕不挪步。
於海棠滿心疑惑,展開紙條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小嘴微張,滿臉驚愕,心中暗忖:“這通知靠譜嗎?”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送通知的人已是不耐煩,扯著嗓子催促道:“怎麼回事?沒瞅見底下李副廠長的專屬印章嗎?還能有假不成!麻溜兒地念!”那語氣,彷彿於海棠再多耽擱一秒,就是犯了天大的錯。
於海棠心裡直髮慌,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她趕忙把紙條遞給旁邊的同事張姐,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張姐,您瞅瞅!”張姐接過紙條,目光剛一掃過,也是驚得花容失色,手都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這通知上的內容,仿若一顆重磅炸彈,一旦廣播出去,整個軋鋼廠怕是都要地動山搖。
“你們倆磨蹭什麼呢?到底念不念?我說話不好使是吧?要不要我把宣傳科的領導請過來,給你們治治這拖拖拉拉的毛病?”李副廠長的人黑著臉,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每一個字都砸在於海棠和張姐的心坎上。
張姐畢竟是見過些世面的,很快鎮定下來,神色嚴肅,不卑不亢地回應:“這則通知干係重大,還真得請示宣傳科的領導,不然,我們可不敢貿然播報。
勞您稍等,容我打個電話問問。”說著,張姐也不管那人的黑臉,徑直走到電話機旁,撥通了號碼。
電話那頭,一番溝通之後,張姐得到了確切的答覆。
她深吸一口氣,轉頭對於海棠說:“唸吧。”
剎那間,遍佈軋鋼廠各個角落的喇叭,仿若被喚醒的巨獸,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全體職工請注意!全體職工請注意!此刻播報一則至關重要的通知!……”
通知聲如潮水般,一波一波衝擊著每一個職工的耳膜。
訊息傳開,整個軋鋼廠瞬間炸開了鍋,仿若一鍋熱油被潑進了冷水,噼裡啪啦作響。
“什麼?楊廠長垮臺了,被送去勞動改造啦?現在李副廠長接手管理全廠,還搞了個什麼革委會,李廠長兼任主任?這可真是天翻地覆!”工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臉上的表情或驚愕、或欣喜、或擔憂,各不相同。
採購部辦公室裡,朱部長原本正伏案看著檔案,聽到廣播,“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興奮得滿臉通紅,手舞足蹈地對身旁的陸遠喊道:“哈哈,楊廠長倒臺了,咱的時代來咯!”那模樣,好似即將踏上青雲之路,意氣風發。
陸遠在一旁,也是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心裡清楚,自己穿越而來,仿若一隻蝴蝶輕輕扇動翅膀,這軋鋼廠的風雲變幻,怕是與自己脫不了干係。
看著朱部長那興奮過頭的樣子,陸遠心中不禁泛起感慨。
他深知,這位借風上位的李主任,在往後特殊的歲月裡,一直穩坐釣魚臺,直至特殊時期結束,都安然無恙。
退休之後,更是搖身一變,成了一家公司的董事長,身邊還時常伴著年輕貌美的下屬,出入各種高檔場所,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這李主任,雖說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可有些人,就是命好得讓人咋舌。
生逢其時,又懂得審時度勢,哪怕身處風口浪尖,也能乘風破浪。
看來,在任何時代,甭管是作風問題查得嚴嚴實實的六十年代,還是開放包容的後世,只要有能耐,開後宮這種事,也不過是小菜一碟,關鍵還得看個人本事,而非單單怪罪於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