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了。”上官世曜平靜的注視著上官世霖和南儀;
上官世霖覺得,此刻的他,相比於平常那個囉裡囉嗦的兄長,更像是一個宗主;一個飽經風霜無力再戰的宗主。
“渺落劍和奕君劍也取回來了?”上官世曜看向兩人手中。
“是。”上官世霖垂眸應道,難得沒有藉機回懟。
“我已經通知了師尊,她稍後便到。”上官世霖又道。他早就用玉簡發了傳訊,舒靈想必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早已給彼岸宗的道友傳訊。沒有回應。”上官世曜道:“彼岸宗也遇到些許麻煩了。”
默默無言。
“不可能。”上官世霖抬眸,聲音出奇的平靜:“什麼麻煩敢惹到師尊頭上?”
但事實是彼岸宗那邊除了舒靈的一道“宗門出了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之外,真的沒了任何訊息。
這實則更加說明了,這次落雲宗真的是遭逢大劫了。
“你與何人交手了?”上官世霖盯著上官世曜領口的血跡問道。
對方受了傷,而且不輕。
“一個化神期。”上官世曜的聲音帶出了些許落寞。
他似乎正要交待些什麼。
不知為何,上官世霖總覺得對方不僅僅是疲憊了,而是帶了點其他的情緒。
就比如說,愧疚?
忽然,不遠處又傳來響動,而且是四面八方的響動。
偌大個寢殿,竟然血流成河,無處躲避。
上官世曜捏了個訣,一道透明的結界升起,隱匿了上官世霖和南儀的氣息。
南儀一驚,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上官世霖也是如此。愈是這樣,他的內心就愈加無法安定,有一種極其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上官宗主。”一道穿著凝夜紫色袍服的身影出現,面孔和身材模糊,看不清模樣也辨不出男女,只是身上有一種濃烈而詭譎的香氣,令人頭昏眼花。
上官世曜什麼也沒說,或許他也明白此刻沒什麼可說的了。
“為了這麼兩把劍,葬送了這麼多貴宗的弟子,上官宗主,你內心難道不覺得愧疚嗎?”
兩把劍?
南儀尚未反應,上官世霖卻彷彿被人狠狠的在頭上敲了個爆戾。
他看向了上官世曜的歸雲,和自己手中的渺落。
他知道這兩把靈劍無比珍貴,修真界多少人都一心想要得到。但鑑於落雲宗是個一流宗門,殺人奪劍的行為實在過於招搖,所以他之前根本沒想過,這麼多弟子的死亡,竟然兜兜轉轉,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一時間,他一口鮮血悶在胸口,吐出也不是,嚥下也不是。
腦殼生疼——
上官世曜也凝視著自己手中的歸雲劍。
歸雲在落雲宗傳了很多代了。
這把劍沾過無數邪魔歹人的血,斬過無數奸佞之徒,可最終還是要落到不懷好意之人的手中嗎?
它固然可以輔助修士提升修為,甚至在無法破境時強破一個小境界,作為行俠仗義的工具;但亦可在將數百里夷為平地,生靈塗炭。
記得父母曾說過,他的天賦比之他們更高,來日突破化神後,此劍便可以助他扶搖直上,登峰造極。
所以,歸雲劍,在化神修士手中,便會有加倍的威力嗎?
他只覺得可悲又可笑。
只因為一把劍,落雲宗無數的弟子都從鮮活的生命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他在對方攻山那一日幾乎耗空靈力送走了大部分落雲宗的弟子,在這幾天對戰化神期強者,硬撐了不知多久。
但最終,落雲宗的這些反擊,卻如同蚍蜉撼樹一般。
他們就像是隨隨便便就能被踐踏的螻蟻。
上官世曜笑了一下。
連斷兩次靈脈,修為倒退,他真的耗不起了。
然如此,那便從根本上將問題解決了吧
一片靈力緩緩升起,竟然是落雲宗倖存的弟子們都聚集了過來。
他們的靈力形成了一層堅實的屏障,將落雲宗與外界的城鎮隔離開來。
上官世霖的心臟被一下子揪住了。南儀不明白,但他卻看的真切。
上官世曜,他竟是要自毀元神!
對面的紫袍修士們顯然也看得出來,慌忙後撤,卻撞在了那一群倖存弟子結成的結界上。
若是平常,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