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張珠珠放下筷子，示意她問。
&esp;&esp;李漸便說：“按理說，是我爹出身更好，您不如他，為什麼您從來沒有這樣的擔心。”
&esp;&esp;他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母親。
&esp;&esp;張珠珠笑道：“你不是想問這個，你是想問，是不是你爹愛我，多過我愛他。”
&esp;&esp;李漸被母親一語道破心思，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esp;&esp;這個問題，很冒犯。
&esp;&esp;張珠珠笑著說：“就是這樣的。“
&esp;&esp;李漸頓時人都傻了，他迷惑道：“不應該一模一樣的嗎。”
&esp;&esp;張珠珠說：“一來，這是我的本事；二來，你爹心裡也有數，做夫妻，和做爹孃是不一樣的。”
&esp;&esp;“為什麼。”他追問。
&esp;&esp;張珠珠說：“因為這個世道不允許啊，你爹是我的丈夫，位高權重，他愛我，但我的身家性命永遠都在他手裡，我嫁人，是賭命一樣的事情，現在看來，我還沒有輸，可我永遠都有輸的可能，為此，我必須慎之又慎，你明白嗎。”
&esp;&esp;張珠珠愛李弗，但她永遠要留著保護自己的權力。
&esp;&esp;所以李弗在看到她去水月庵的時候，會恐懼、擔憂。
&esp;&esp;張珠珠接著說：“如果我們兩個人，有朝一日可以真的完全對等，那我們的愛也是對等的。”
&esp;&esp;李漸說：“這幾乎不可能。”
&esp;&esp;張珠珠：“所以你爹才自己在那裡害怕，不過仔細想想，我那會要是出家，現在怎麼也在水月庵熬成個法師了，那肯定是比嫁給你爹好過多了。”
&esp;&esp;那日子怎麼著比現在來的輕鬆吧。
&esp;&esp;先不提朝中的風風雨雨，家裡頭的家長裡短，就說兩個孩子以後的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女，你哪個不得操心，那要操心一輩子的。
&esp;&esp;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啊。
&esp;&esp;活著真的很麻煩的，麻煩的要死。
&esp;&esp;李漸道：“娘，您不會真的後悔了吧。”
&esp;&esp;張珠珠說：“我要是真的出家了，可能也會後悔當年怎麼沒有嫁給你爹那個俊美的少年郎，私底下懷念他一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