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珠珠立刻就扭頭，淚眼盈盈地看向林老夫人：“外祖母，您見了的，是孫姑娘先問我的，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我……”
&esp;&esp;她的眼淚已經滾落下來了。
&esp;&esp;林老夫人忙拉著她的手，對孫老太太說：“你也說了是小孩子的事情，什麼叫何苦這般，我家孩子可沒有欺負人，她人老實，說的也句句都是實話。”
&esp;&esp;張珠珠柔柔弱弱地靠在林老夫人肩膀上，一副受驚的樣子。
&esp;&esp;孫老太太心說你哭得也太快了吧。
&esp;&esp;張珠珠不罷休，她擦了眼淚，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若是成婚後整日在夫家受苦卻隱忍著，這豈不是縱容夫家作惡，在律法中，縱容作惡也是要問罪的。”
&esp;&esp;“你有了女兒，看你這樣受苦，長大了也會如你一般，到了夫家繼續受苦；有了兒子，兒子就要效仿著你的丈夫作惡，這般拼命隱忍，往上說，是不孝父母，往中間說，是包庇丈夫一家犯罪，往下說，更是帶累了兒女，我日後有了子嗣，是絕對容不得這樣的媳婦的！”
&esp;&esp;這番話真是擲地有聲，聽到這話的人，不自覺都要聽信了。
&esp;&esp;隱忍換種說法，就是懦弱，一個懦弱的媳婦，毀掉上下三代，確實是很有可能的。
&esp;&esp;這回是孫四姑娘要哭了。
&esp;&esp;張氏這話實在太狠毒了，什麼叫容不得這樣的媳婦，這不就是指著鼻子罵她嗎？
&esp;&esp;她不能輸！
&esp;&esp;“這話有失偏頗了，”孫四姑娘說道，“就、就拿宋家之前的事情來說，鄭家並未像你說的這般苛責宋氏女，但宋氏女仍要和離，甚至氣的父母生病，這般和離，就是不孝。”
&esp;&esp;張珠珠本來聽她們說宋靈心，就覺得討厭了，這會兒她非要提起，更是不滿。
&esp;&esp;誰不知道和離於名聲有礙，要不是實在支撐不下去了，又有誰願意成為旁人的閒話，為什麼非要用旁人的痛處來成就自己。
&esp;&esp;如此，多少沾點兒惡毒了。
&esp;&esp;“孝順”這個話題，真的是永遠的大旗，什麼都能扯起來用。
&esp;&esp;張珠珠沒有回答孫四姑娘的問題，而是看向孫老太太：“看的出來，您是個慈愛的長輩，很疼愛四姑娘，如果四姑娘出嫁之後，日日在夫家煎熬，痛苦疲憊，而四姑娘的父母，以孝順之名，叫她忍耐，您作為祖母，會怎麼辦？”
&esp;&esp;於是孫老太太被架到了火上，她要是叫孫女忍著，那她就不慈愛了；要是不讓孫女忍著，孫女對父母，就有了不孝之罪。
&esp;&esp;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esp;&esp;孫老太太本來想把自己得意的孫女帶出來溜溜，得個賢惠溫柔的好名聲，回頭說個頂好的人家，這下真是跌慘了。
&esp;&esp;孫女保不住，她回頭也得被人說閒話。
&esp;&esp;張珠珠喝了口水，穩穩地坐著。
&esp;&esp;可笑，想當菩薩普渡男人，自己當去，非要舞到她面前來，還說三道四的，那就別怪她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