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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間瓷器鋪子離許家不遠,只需穿過永夜巷便能到許家大門。
&esp;&esp;此刻三更天已過,盧州城不如京城繁華,到了夜間,街上清冷寂寥,如今流民流寇橫行,街上更是人跡罕至,只聞幾聲犬吠。
&esp;&esp;許遠舟將傘往身側偏了偏,為她遮擋斜飛而來的冷雨,自己的袖袍卻已經被雨淋溼,雨天風大,薛雁手中的燈籠被風颳得時明時暗。
&esp;&esp;只見那昏暗的巷道中出現了一個身穿華服的貴公子,那貴公子的身後是幾個手握棍棒的隨從。
&esp;&esp;貴公子搖著手中的摺扇,看向薛雁,笑道:“都說盧州城來了一位絕世美人,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丞相的千金就是與眾不同,這般的姿色在盧州城可找不出
&esp;&esp;經歷那次肅王下藥後,薛雁便跟羅一刀學過一些簡單的防身術,何況如今遭逢亂世,若是不懂得自保,她一個女子要在盧州城裡做生意開鋪子,那些流民和流寇會將她活剝了去。
&esp;&esp;所以今日便是趙文軒不出現,她又等不到寧王,也會找準時機反擊。
&esp;&esp;趙文軒見薛雁吐了血,趕緊將她抱在懷中,見她這般傷心難過,心也跟著揪痛不已,“雁兒又何必這般自傷自苦,看著叫人心疼。”
&esp;&esp;“我沒事。”可薛雁已然十分虛弱,兩眼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esp;&esp;他將薛雁打橫抱在懷中,送往附近的醫館,卻不放心讓那些民間的郎中替她醫治,便著急將杜郎中喚來替她診脈。
&esp;&esp;此番卻牽動了背上的傷,疼得直皺眉頭,杜郎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公子這是連苦肉計都使上了,公子生得這般俊朗如玉,放著好好的美人計不用,偏偏要用苦肉計,白瞎了這張臉。”
&esp;&esp;趙文軒無視杜郎中的嘲諷,焦急問道:“她的病到底嚴不嚴重?那盧照膽敢傷她,我便要他的命!”
&esp;&esp;杜郎中替薛雁把脈,“並無外傷,只是連日鬱結在心,悲痛過度導致吐血昏迷,但將那些淤血吐了出來,反而於她的身體有好處。倒是你,得知她來了盧州,便巴巴的趕來盧州赴任,為了使苦肉計,捱了一打,公子的手是不想要了嗎?手若是被廢,今後要如何握筆寫字,要如何披閱公文,公子如此痴情,連老夫都感動不已。”
&esp;&esp;趙文軒怔怔地看著薛雁,見她雙眸緊閉著,鴉羽般的雙睫在皎潔的面容投下淺淺的陰影,面色蒼白,唇也不見血色,他想伸手去觸控她的唇,看那唇是否如同自己夢中時的那般柔軟。
&esp;&esp;可還未碰到,見她痛苦地皺了皺眉頭,他便趕緊將手縮了回來,“能打動你,卻不能打動她。她為了那個人竟然將自己弄成了這般模樣,或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如此深愛著那個人。”
&esp;&esp;“既然如此,公子又何必如此自苦自傷,明知她心裡有了別人,公子便應該放下。”
&esp;&esp;杜郎中更不能理解趙文軒一廂情願的痴戀,趕緊替趙文軒上藥包紮,又重重嘆了一口氣,“自從公子認識了薛二娘子,受傷不斷,舊傷未好,再添新傷。公子為了她,是打算連命都不要了嗎?至少方才在面對盧照之時,公子便該亮出自己的身份,免得白白捱了這頓打。”
&esp;&esp;“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明知她心裡沒我,但還是想要試一試,想知道她會不會也有那麼一丁點關心我。為了她一個關心的眼神,一句關切的話語,我便甘之如飴。”
&esp;&esp;杜郎中不停的搖頭,“我看你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那公子要喚醒她嗎?還是說你想趁她昏迷著再偷偷看一會?畢竟若是她醒了,便會離開這家醫館,公子便只能偷偷去看她的畫像了。”
&esp;&esp;他家公子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書房暗室的牆上掛滿了薛雁的畫像,將愛慕心思藏在心裡,不讓人察覺。
&esp;&esp;趙文軒無奈苦笑:“請杜郎中救醒她。”
&esp;&esp;杜郎中為薛雁施針後,人終於轉醒,可薛雁看到眼前的趙文軒,又不禁皺了皺眉頭,“當初趙公子辭去兵部侍郎一職,主動申請調往洛陽,洛陽離盧州千里之遙。趙公子有怎會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