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全部射殺!”
&esp;&esp;餘氏原本性子最是軟弱,遇事難以決斷,事事都要詢問薛遠,若遇危機,她更是急得六神無主,啼哭不止。可自從薛家經歷了變故,她反而變得堅強了,也想明白了許多,如今命懸一笑,她也能坦然面對。
&esp;&esp;她緊緊握住薛遠的手,“老爺,嫁給你是我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從前我總覺得不滿足,覺得自己在這個傢什麼都不能做主,更沒有當家主母的應有的樣子,可如今我才算看明白了,其實大事一直是老爺替我頂著,府裡有老祖宗替我操勞著。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福氣。”
&esp;&esp;薛遠笑著將她擁在懷中,“從娶你的第一天起,我便發誓不讓你為這個家操半點心,還記得上餘府提親時對老泰山說過定會讓你像在餘家做女兒那般的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只可惜今日卻連累了你。”
&esp;&esp;餘氏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紅著臉說道:“這些年老爺都做到了,老爺對我很好,我死而無憾。”
&esp;&esp;她和薛遠是少年夫妻,成婚三十年,他們從來沒爭吵過一句,她為薛遠生下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正如薛遠所說的那般,他很疼愛她,記得她所有的喜好,包容她軟弱無能的缺點。
&esp;&esp;餘氏滿是憐愛的看著三個孩子,不禁傷感的落下淚來,“可孩兒們還年輕,他們將來……可是他們已經沒有將來了。孩兒們還未娶妻,我和老爺都還未抱孫子。”
&esp;&esp;薛遠卻道:“生死有命。”又看向薛燃三兄弟道:“你們害怕嗎?”
&esp;&esp;三兄弟齊聲答道:“不怕。”
&esp;&esp;在危難之時,一家人互相依靠,互相信任,竟從未像現在這般齊心。
&esp;&esp;“那你們怕死嗎?”
&esp;&esp;三兄弟異口同聲,“不怕死,下了黃泉,一家人永遠在一起。我們去黃泉路上找祖母。”
&esp;&esp;薛遠笑著,眼中飽含著淚水,“不愧是我薛家的子孫,不愧是我薛遠的孩兒。”
&esp;&esp;薛家三兄弟的手緊握在一處,三顆心也緊緊挨在一處。
&esp;&esp;從前他們彼此瞧不上對方,薛籍和薛燃瞧不上薛況這個庶出的紈絝弟弟,可方才他們見薛況面對強權和威壓毫不退縮,臨危不亂,拼儘性命去博一條生路,他拒絕了寧王收他入麾下的要求,不願苟且偷生,兩位兄長更是對他刮目相看,對他心生欽佩。
&esp;&esp;而原本薛況卻瞧不上兩位兄長,雖說出身高貴,卻各有各的呆傻之氣,尤其是大哥的腦子裡成天都是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esp;&esp;如今為了氣節,他們也從未想過要逃,臨死也沒想過要逃,他也對兩位兄長大為改觀。
&esp;&esp;但薛況也知道這一夜的反抗終於走上了絕路。
&esp;&esp;突然,他飛身躍起,執刀衝向那些手握弩箭的黑甲騎兵,對兩位兄長高聲道:“大哥二哥,對不住,我先走一步了。”
&esp;&esp;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闖進那屋子,他要殺了肅王,救出薛雁,絕不能讓妹妹受到侮辱。
&esp;&esp;趙文普見薛況躍至屋頂上,以為他要逃走,慌忙指揮黑甲騎兵:“快,給我攔住他,快放箭!”
&esp;&esp;弩箭朝四面八方飛射出去,眼看著薛況和薛家人都會死在亂箭之中。
&esp;&esp;只聽一聲巨響傳來,霍鈺策馬撞開了小院的木門,手執嗜血劍,手挽劍花,擋住飛射而來的無數弩箭。
&esp;&esp;弩箭墜地,他身後的大氅跟著一抖,用力拂去飛來的箭雨,擋在薛家人的面前。
&esp;&esp;只聽霍鈺朗聲道:“趙文普,你好大的膽子,私自調兵乃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esp;&esp;趙文普見到寧王安然無恙,似白日撞了鬼,身子也軟了下去。
&esp;&esp;“來人,給本王剁了他!”
&esp;&esp;趙文普想逃,卻被飛來的長劍刺中了腿,他重重的跌在地上,辛容手起刀落,直接割斷了他的脖子。辛容將長劍恭敬遞霍鈺。
&esp;&esp;“這些玄字營的將士,肅王私自調兵,你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