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臉色漸沉了下來。
可偏偏,常遠並沒有絲毫察覺。
他在軍中多年,又因太后侄子這一層關係,多被人奉承,從不需要察言觀色,自然也就擅於此。
常遠繼續說道:“太后,今日我帶她過來,便是抱著十足的誠意,還請太后原諒霜娥吧。”
常遠話畢,冷霜娥撲通一聲朝著太后的方向跪下。
“太后,從前是霜娥不懂事,傷了您的心,霜娥求您原諒,只要你能原諒臣女,就算讓臣女做牛做馬,臣女也是願意的,只求您別因此而怪罪將軍,太后,求求您了。”
冷霜娥眼淚說掉便掉,她一邊哭著一邊朝著太后磕頭。
見她如此誠懇,常遠心中更加憐惜她了。
江沅灩見冷霜娥如此,心中冷笑,一段時間未見,冷霜娥倒是精進了些。
只是,演技還是那麼的拙劣。
太后是何等人物,自然也瞧出了他們的心思。
太后惱火不減反升,她厲聲道:“今日宮宴,你們倆當著眾位大臣和臣婦們的面,非求得哀家原諒,原諒倒是要問問,是不是哀家不原諒你們,就要落一個薄待小輩的名聲了?”
常遠此時才察覺到太后動怒了,他忙跪下,道:“侄兒不敢,還請姑母恕罪。”
冷霜蛾也不敢出聲了。
她心中暗恨,沒想到太后對她成見如此之深,這都怪江沅灩,一定是她在背後搗鬼。
太后見常遠認錯,深嘆了口氣。
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能不給常遠面子。
畢竟,常遠是她母族的侄兒,又是這一輩裡年齡最小的一個,她就算再不喜,也得顧及母族。
太后淡聲道:“行了,你們起來吧,今日宮宴,本就是團圓歡樂的日子,從前種種也都過去了,往後也莫再提了。”
太后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只說了一句過去了。
常遠就當是太后不再計較了,他站起身,順便也將冷霜蛾扶了起來。
冷霜蛾小聲道:“將軍,太后為何還不肯原諒我?”
常遠:“太后既然說過去了,那便是不同你計較了,日後,你莫再惹太后生氣就行了。”
冷霜蛾點頭,一副乖巧模樣道:“那將軍,日後霜蛾跟著你,必定一定好好孝順太后,只要太后同意我們倆的婚事,霜蛾便能安心嫁給你了。”
常遠頓了頓,太后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但見冷霜蛾一臉歡喜又期盼的望著他,他不忍心拂她好意,便點了點頭。
冷霜蛾見他同意,趁熱打鐵道:“將軍,一會宮宴結束了,我們再去太后那裡求求情,讓她老人家同意我們的婚事好不好?”
既然都已經答應要娶冷霜娥了,總會有面臨這一天的時候,常遠點了點頭。
冷霜娥又道:“不過,我擔心一件事情。”
“何事?”
冷霜娥目光瞟向江沅灩,道:“如今江氏在太后面前比我得臉,若是太后不同意,想必是她從中作亂,將軍,我怕……”
常遠皺起眉頭,他順著冷霜娥的目光望去,只見江沅灩在太后耳邊說了什麼,逗得太后一陣笑聲。
再看看冷霜娥,孤獨站在這裡,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這些人,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江沅灩身上了。
常遠道:“京城眾人慣會捧高踩低的,這個江氏也是如此,一看她那樣子,便知她將太后哄得極好,霜娥,你在這點上雖然不如她,可你卻是這天下最心善的女人。”
常遠此時也彼有些失望,這個江氏原來是他方才看呆了的女子。
初見時滿目驚豔,沒成想也不過是一個擅於阿諛奉承的俗物罷了。
相比之下,冷霜娥顯得清高又孤冷,更令常遠心疼了。
“霜娥,你放心好了,不管她如何作亂,我都有法子。”
冷霜娥得了常遠的肯定,笑著依偎進了他的懷裡。
太后本就心情不佳,好不容易被江沅灩給逗樂了,不想,又看見冷霜娥當眾靠在常遠懷中。
丟人玩意!
簡直有傷風化!
太后實在是沒眼看下去,又氣又惱,她轉頭對江沅灩道:“哀家累了,你扶哀家回去吧。”
江沅灩點頭,今日的宮宴實在是無聊,她也沒什麼興趣繼續下去了。
江沅灩扶過太后的手,又轉頭對溫夫人道:“母親,您身子重,不如隨我一同去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