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軍此言一出,滿堂譁然。
宋慕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轉瞬即逝。
冷霜娥一雙眼眸快速地瞥向江沅灩,眼中挑釁和得意一覽無遺。
江沅灩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冷霜娥這是篤定,今日自己穩贏局面了?
冷丞相此時站了起來,他道:“周將軍,事關皇室血脈,切不可信口雌黃。”
周將軍拱手道:“陛下,太后,微臣不敢胡言,只是這帶鉤既然邑王和太后都覺得與二十年前陛下送給黛妃的一樣,況且宋慕淮也是二十年前黛妃宮裡走水那日被撿到的,這時間地點和信物都吻合上了,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對啊,”不僅僅是周將軍,就連禮部向來寡言的侍郎官楊珈農也開口道:“這天下哪有這麼多的巧合?絕對的巧合必然是事實如此。”
楊珈農此人重禮守信,又從不輕易與朝中大臣為伍,向來獨來獨往一身清流,也彼得陛下信重。
他這麼一說,信服力更強了。
冷丞相露出疑惑的表情:“可……”
“丞相大人莫要再說了,下官知道,這宋慕淮是您的女婿,您該當避嫌才對,可若他真是三皇子,也必然沒有不認的道理。”周將軍如實說道。
“對,”楊枷農也道:“皇室血脈不能流落在外。”
這兩位振振有詞,連帶的一些支援此事的大臣們也紛紛表示應當如此。
汝南侯此時哪裡還坐得住,這個宋慕淮莫不是早就知道什麼了,他居然在今日這樣的場所,來冒認凌然的身份!
浮雕獸紋帶鉤,二十年前的大火,還有皇城根角……
這些明明都是發生在凌然身上的事情,也是他撿了凌然回來撫養成人,怎麼偏偏這宋慕淮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宋慕淮必然是假的!
汝南侯站起身,正欲開口,卻被溫夫人給拉住了。
汝南侯道:“夫人,咱們再不阻止,只怕這三皇子的身份就被宋慕淮這小人給佔了。”
溫夫人小聲道:“侯爺莫急,今日凌然有交待,讓我們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難道任其發展下去?讓宋慕淮最終認領了三皇子的身份?”
“凌然說過,就算宋慕淮當了三皇子也不怕。”溫夫人目光溫柔看著自己的夫君,道:“我們養了一個好兒子,他說他願意待在我們身邊一輩子也無妨。”
汝南侯一怔,他目光徑直朝著梅凌然望去。
梅凌然對上汝南侯老父親一般的眼神,朝他搖了搖頭。
這是提醒他稍安勿躁呢。
汝南侯僵直著身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是啊,就算凌然做一輩子的汝南侯世子又如何,他汝南侯府必不會虧待他。
況且,兒子有這份孝心,他這個做父親又豈能不感動?
而梅凌然身側的二皇子嗤笑一聲,低聲罵了一句:“就憑他宋慕淮?也敢來領三皇子的身份!”
太子溫和道:“二弟,若宋慕淮真是父皇的兒子,這身份他來領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怎麼,太子殿下要玩兄友弟恭那一套嗎?”
“自然,父皇從小便是這麼教育我們的,不是嗎?”
“可太子殿下為何就沒按父皇教育的來呢?”
“二弟說這話,看來是對我這個太子有意見?”
兩位皇子本就針鋒相對,此時又因為宋慕淮疑是三皇子的事,無疑更加火上澆油。
兩位皇子的不對付,梅凌然全都盡收眼底,他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目光看向宴會的最高位置。
皇帝道:“今日這酒不錯,想必兩位愛卿多喝了兩杯,所以有些醉了,來人,為兩位卿家上醒酒湯。”
皇帝此話,大有打馬虎的意思了。
周將軍和楊珈農一聽,兩人對視一眼,隨後目光同時看向冷丞相。
冷丞相心中一驚,陛下這是不準備認宋慕淮了嗎?
他微微沉思了片刻,隨即開口道:“陛下說得沒錯,今日這酒確實不錯,喝了這酒,讓老臣想起了許多往事,當年黛妃曾經還拜託老臣做三皇子的先生,便送了老臣一壺與這味道一樣的酒,那時三皇子才不過是幾個月大的嬰孩,黛妃便已經為他做好打算了,可想而知,黛妃心中有多疼惜這個兒子。”
提到黛妃,皇帝臉上閃過一絲錐痛。
冷丞相何其精明,他清楚明白,黛妃才是皇帝的軟肋。
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