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天,大雪封路。
宋慕淮躺在床上,待叢神醫將他身上的針全部拔掉之後,他才艱難起身。
“叢神醫,我這病到底還能不能好?”
叢神醫面色冷漠,道:“老夫不是說過了嗎,這你病無法斷根。”
“為何無法斷根?”
“根源自何處都不知,又豈能斷根?”
宋慕淮面色更加陰沉,“神醫您治了這麼久,竟然連根源都沒找好嗎?”
他已經好久沒出門了。
就算如今他還能走動,可滿臉的瘡包,讓他如何能見人?
每日就關在這書房裡,暗無天日。
他絕不要過這種日子!
叢神醫聽出了宋慕淮語氣裡的不滿,他道:“老夫雖然沒找到根源,卻也能治標,你若是找其他人來,恐怕此時已經不能活動了。宋大公子,做人還是該知足的好。”
宋慕淮雙手緊攥。
叢神醫又道:“到了該付診費的時候了,宋大公子,這次也是一樣,找你夫人要嗎?”
宋慕淮僵硬著點了點頭。
叢神醫瞥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可是那一眼,已經夠讓宋慕淮難堪了。
叢神醫去了冷霜娥院子裡,冷霜娥聽到他要三千兩診金時,一陣肉疼。
她咬緊了牙,對迎夢道:“將銀子給神醫。”
迎夢雖然有些詫異冷霜娥這次居然不吵不鬧就付了錢,但她還是乖乖照做了。
叢神醫拿了銀子便離開了,他這個人向來只認錢不認人,事情辦完結完賬絕不會拖泥帶水。
冷霜娥卻將他叫住。
“叢神醫,我夫君的病如何了?”
叢神醫道:“放心好了,死不了。”
冷霜娥面露喜色,“您的意思是他有好轉嗎?”
“自然了,若老夫不治,他恐怕癱在床上起不來了,眼下老夫治了,雖然他臉上仍然有毒瘡,可卻是能自由行動的。”
冷霜娥眼底那一絲喜色立馬消失不見了。
沒想到,宋慕淮臉上的瘡包仍然還在。
這個樣子,他還怎麼當上皇帝?
冷霜娥不死心問道:“可有什麼法子讓他恢復到從前?”
“老夫只能保他不死。”叢神醫也從不說謊,他只是收費高,可不願意騙人。
冷霜娥望著窗外的雪,此時才終於明白,什麼叫做遍體冰涼。
叢神醫離去,冷霜娥站在原地,久久未語。
迎夢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可也不敢詢問,以往這個時候,冷霜娥恐怕早就氣得碎杯子了。
可今天,她卻安靜得有些讓人害怕。
宋慕淮此時並不比冷霜娥好受到哪裡去。
他信誓旦旦想要讓冷霜娥用相府的關係幫助自己一把,可眼下,他卻連見人的臉面都沒有。
“公子,小的回來了。”
王新將傘收好,搓著手從外面歸來。
宋慕淮看見王新,收斂住臉上悲色,道:“回來便好,讓你打聽的訊息如何了?”
“小的去打聽了,那梅世子回來後,不急著去宮裡領賞,反而與少夫人……”
王新說到這裡,察覺到自己失言,忙改口道:“小的意思是,與江二姑娘見了面。”
宋慕淮愕然。
“他連宮裡的賞賜都不在意,只為趕去與江沅灩見面?”
“是。”
宋慕淮心中百轉千回,梅凌然是惦記上了江沅灩嗎?
他怎麼可以!
明明江沅灩該是他的女人才對!
想到這裡,宋慕淮心底傳來一陣錐心之痛,他一把扶住自己的胸口,那股疼痛才緩解了些。
“公子,你怎麼了?”王新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忙上前詢問。
“無礙,”宋慕淮抬手,道:“你繼續說。”
王新點了點頭,又道:“聽聞如今江二姑娘的姐夫也被提拔為兵馬司指揮使了。”
宋慕淮嘴角浮出一絲嘲諷,輕蔑道:“區區一個劉榮罷了,居然也能混上兵馬司指揮使。”
“可是,”王新心直口快道:“指揮使的位置,就連二公子也肖想不到。”
宋慕淮咬牙,是啊,如今安定伯用盡了所有的人脈來抬舉宋慕清,可結果呢?
宋慕清連個副指揮使都做不到,更別談指揮使了。
“丞相府那兒呢?”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