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笑。
江沅灩道:“你是何時知道的?”
“方才,你呢?”
“早就聽說了。”
梅凌然挑眉,笑容加深,“江二姑娘果然厲害,比梅某聰明百倍,梅某佩服。”
江沅灩被他誇得臉紅,她微微低首,道:“我不過是運氣好,早些知道罷了,世子爺恐怕全憑自己猜到的吧?”
梅凌然點頭,“她身上有太多的古怪之處了,之前只是懷疑,薛豐這事便能讓我肯定。”
“一個閨閣女兒家,怎會知道這麼多,更何況,薛豐一事本就是成王有意隱瞞,不便讓京城那些大臣們知道,就連冷丞相也未必清楚,可冷霜娥卻知道了。”
“因此,我才判定,她是重生之人。”
梅凌然說罷,將面前的糕點推向江沅灩,道:“不知在下是否賭贏了?”
江沅灩無奈失笑,道:“梅世子贏了,恭喜,想吃什麼請隨意點吧,今日我請客了。”
梅凌然勾唇一笑,一雙如墨眼眸深深望著她。
江沅灩面色有些發燙,兩人在茶室這同一空間裡,氣氛怎麼就慢慢變得不太對勁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冷霜娥的上一世,我想,她是嫁給你了的。”
梅凌然皺起眉頭,他心中對冷霜娥毫無感覺,不過是母親為他安排的一門婚事罷了,他從未在意。
他的心在意更多的是邊疆,是戰場,是那些無辜被踐踏家園的百姓。
若上一世冷霜娥嫁的人是自己,那麼……
“我上輩子也許真是短命。”
“汝南侯府想必有所劫難。”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開口,紛紛詫異望向彼此。
梅凌然道:“侯府有何劫難?”
江沅灩:“據我所知,冷霜娥在一次夢醒之後,嘴裡唸叨著她不想被流放。這也是她不想嫁你的原因。”
梅凌然手指輕叩桌面。
“所以,我不僅會短命,侯府還會出事。”
江沅灩輕輕點頭,“一切只是猜測罷了,世子莫要太過擔憂,不過可提前做好預防。”
梅凌然目光中染上肅穆之色。
他站起身,道:“江二,多謝你的提醒,我該走了。”
“世子是要去哪裡?”江沅灩問完後,才驚覺自己這話問得有些過了。
他去哪兒,不需要向任何人稟明,更何況是她。
梅凌然高大身子站立在她不遠處,他並未回頭,只低聲道:“去破了屬於我和汝南侯府的劫難,如若不然,梅某哪有臉將你娶回家。”
江沅灩也隨之站起身,她道:“我幫你。”
梅凌然身子一僵,隨即緩緩轉身看向她。
江沅灩臉色紅如桃花,她道:“我幫你,是不想看冷霜娥事事得逞,更何況,汝南侯府那麼多人,還有溫夫人和侯爺,他們都是好人。”
“我只是不想看見好人出事而已。”
江沅灩聲音並不大,溫和緩慢娓娓道來,梅凌然卻覺得,她的聲音宛如天籟。
他失聲笑了笑,道:“多謝江二姑娘一片好意,不過,梅某仍然有梅某的堅持,在我還沒查清楚為何侯府會出事前,斷然不會讓你捲入任何危險之中。”
他一雙眼眸深深凝視她,片刻之後,轉身離去。
公子世無雙,巖巖若孤松之獨立,他從容走出了茶樓,上了侯府馬車。
江沅灩站在茶室窗前,安靜地目送他離開。
“小姐。”
依蘭從外面進來,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江沅灩點了點頭,她望著桌案上他未喝完的茶水,半盞清茶已經涼了。
江沅灩開口道:“去跟掌櫃說一下,將今日的茶盞買下來,還有這茶也買一些。”
待汝南侯府脫離險境那天,希望他還能好好再品一品今日的茶。
宋慕清回到了伯府。
回府之後,他直接闖入了冷霜娥的院子。
冷霜娥原本正在對鏡描眉,見他走了進來,朝他嬌嬌一笑。
“這麼快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
宋慕清在她面前站定,一雙眼憎怨地看著她。
冷霜娥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問道:“怎麼了?難道你沒救到薛豐?”
“我就是救到他了,才見了鬼!”
宋慕清將薛豐留給自己的信,直接摔到冷霜娥面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