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一愣,道:“你不是自願救我的?”
江沅灩道:“城中如此混亂,誰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我當然並非自願。”
“那你為何還要救我?”
“發現你時太晚了,”江沅灩語氣透露著無奈,道:“想要將你一腳踹下去也來不及了。”
少年詫異片刻,隨即哈哈一笑。
“你倒是直爽。”
江沅灩朝他靈活地翻了一個白眼,“好了,江湖再也不見吧。”
少年見她是真想快點趕走自己,笑道:“別急,你救了我,我還沒給你回報呢。”
江沅灩只想打發他走。
這種人,一看就很危險。
她道:“不用了,咱們後會無期。”
少年被她這一副巴不得遠離的模樣逗笑,他道:“你救了我一場,卻什麼回報都不要,豈不是吃虧了?”
江沅灩想了想,才開口道:“你身上有什麼便給什麼吧,不拘於什麼東西,總之,我阿爹說了,我們是商人,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少年道:“你方才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我的。我該多給些回報你才對。”
江沅灩點頭,一臉認真道:“你還算懂事。”
少年差點笑出聲來了。
她可知道,她方才一臉認真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絲小奶音。
實在是有反差,看起來萌極了。
而且她還聰明,知道如何掩飾對自己不利的東西。
也知道如何展示自己的笑容,讓對方降低防範。
少年心思活絡,他道:“自然要好好回報你的,不過既然你救了我,便算是我的恩人了,恩人不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再送我一程吧。”
江沅灩想也沒想,立馬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不行不行!”
少年好笑道:“那我實在是沒什麼東西可回報的,抱歉,你真要做賠本買賣了。”
“若是不想做賠本買賣的話,便只能麻煩恩人再送我一程,到了目的地我才能找到東西回報恩人。”
八歲的小女娃,皺著眉頭狠狠思索了一下。
最後,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罷了,阿爹說了,江家人絕不能做賠本買賣,我再送你一程。”
少年爽朗笑道:“多謝恩人。”
江沅灩見他笑得開心,有些費解,為什麼這個人全身受傷了,還能笑得如此燦爛。
路上,少年一直觀察著馬車外面的動靜。
他吃得也不多,警惕性極高,半夜能熬上一宿不睡,白天也是精神十足。
相比起他,八歲還在長身體欠瞌睡的江沅灩,簡直是一個小懶蟲。
少年宛如一頭初生的獨狼。
他面板極黑,臉頰也瘦得微微凹陷,身上傷口崩開,血又流了出來,卻毫不在意。
他甚至道:“等我殺死北境這些夷蠻,便能還百姓們一個安寧了。”
江沅灩聽不太懂。
她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疑惑,“就憑你嗎?”
“對,就憑我。”少年堅定道。
江沅灩搖頭,“你瘦得跟根竹竿似的,我怕敵人還沒來,你就把自己餓死了。”
少年:……
“你別看我瘦,可我身上有勁!”
少年想要努力想要挽回自己的尊嚴,“又加了一句,這叫孔武有力!”
江沅灩打了一個哈欠,搖頭道:“我不信,你還沒小黃有勁呢。”
“小黃是誰?”
“我家的狗!”
少年:……
一路上,才短短三日的時間,少年也不知怎麼就與這小女娃熟悉了。
他道:“你別穿男裝了,看著彆扭,還是穿回女裝吧。”
江沅灩一驚,她忙抱住自己,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家的?”
少年無語望天,“我眼不瞎。”
其實她穿男裝也好看的,就是身上太香了。
有股好聞的奶香味,他與她待在同一輛馬車裡,時間這麼久,自然能聞見。
誰家小男孩身上一股奶香味啊。
所以少年才肯定,眼前八歲的孩子是女孩。
少年看見小女娃一副防範的模樣,不由好笑道:“你長得跟個小雞仔似的,誰要看你啊。”
江沅灩聽罷,氣得鼓起嘴。
少年目光看著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