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日,便是八月初八。
宋慕淮向安定伯請求,將賈氏放出來。
宋慕淮道:“父親,她畢竟生養了孩兒一場,孩兒馬上大婚,若沒有她在,恐怕京城中人也是議論紛紛。”
安定伯沉著一張臉。
他現在一想到賈氏,便覺得屈辱。
為了兒子,為了安定伯府的臉面,他不得不再次選擇忍讓。
“行了,就准許她出來這一回。”
“多謝父親。不過母親還得洗漱打扮,孩兒還是想提前幾天接她出來。”
“隨你吧,總之,你大婚之後,她還得回西苑老實待著。”
眼見安定伯同意了,宋慕淮不由鬆了口氣。
他這次能找到叢神醫,全是託母親的功勞,只要父親同意將母親出來這一次,相信時間久了,母親便能安然地走出西苑了。
賈氏被下人接出了西苑,乾乾淨淨地洗了一個澡之後,付媽媽來到她身邊。
賈氏看向付媽媽,道:“你這段時間日子也不好過吧?”
一段時間不見,付媽媽也蒼老了許多。
離開賈氏,府裡誰都不待見她,老夫人還將她安排去做了是最辛苦的雜役。
付媽媽悄悄抹淚,道:“沒有夫人,老奴去哪都受人欺負。”
賈氏嘆了口氣,她從梳妝檯夾層裡取出一根翡翠玉簪,神情若有所思。
付媽媽道:“夫人,這簪子……”
“你拿著這隻翡翠玉簪,去城東洪氏布莊找他們東家,到時候,我們自會得救。”
付媽媽接過那根玉簪,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賈氏對鏡自言自語道:“這全是你逼的,怪不得我,我只是偷人罷了,而你卻想要我的命。”
八月初八。
安定伯府門楣上掛滿了喜慶的紅綢,各院門上也貼了大紅色的喜字。
宋慕淮起床後,穿好新郎服,騎上馬領著迎親隊伍走去了丞相府。
一路上,有丫鬟灑著喜糖,意欲是討個喜慶。
以往這個時候,都有不少百姓前去湊熱鬧,更有小孩子在大街上搶喜糖吃的畫面。
可今日,安定伯府的喜糖撒了一路,也沒什麼百姓來哄搶。
甚至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撿來喜糖,都被他孃親一手拍打掉了。
“呸呸,這家的喜糖可不能要,小寶,來,你要吃糖娘帶你去買。”
宋慕淮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那些喜糖除了一些乞丐撿來吃外,許多百姓根本就連撿都不願意撿。
彷彿是嫌棄他安定伯府晦氣一般。
宋慕淮手指緊攥,宛如芒刺在背,好不容易熬到了丞相府。
他心頭不由一鬆。
總算能將霜娥娶回家了。
可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成親時。
那時的他躺在新床之上,外面的熱鬧喧譁與自己無關,所有的成婚儀式全是江沅灩一人完成的。
那時候,沅灩是什麼心情呢?
沒有人迎親,沒有人拜堂,迎接她的,只是一個半死不活的夫君。
“慕淮,宋慕淮!”
冷丞相不滿地喚了宋慕淮一聲。
方才,他將女兒的手放進宋慕淮手中,可這個宋慕淮倒好,居然發起呆來了。
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宋慕淮回過神來,連忙賠笑地接過冷霜娥的手,牽著她走出了丞相府。
一陣喧囂熱鬧過後,終於將新娘子迎回了安定伯府。
安定伯和賈氏坐在高堂之上。
兩人神色複雜,喜憂半摻。
“一拜天地。”
宋慕淮和冷霜娥兩人對著天地拜下。
“二拜高堂。”
宋慕淮和冷霜娥兩人轉身,對著高堂拜下。
宋慕淮站起身子,削瘦的身子不知怎麼的,突然晃了晃。
好在他急忙穩住了。
“夫妻對拜!”
宋慕淮和冷霜娥夫妻對拜後,他努力站直身子。
此時,頭頂一陣極強的眩暈感襲擊而來,宋慕淮整個人暈倒在地。
“慕淮!”
賈氏和安定伯嚇得站起身子。
宋慕淮的小廝也連忙扶起宋慕淮,可此時的宋慕淮已經暈了過去,任小廝如何掐著人中都無用。
冷霜娥也傻眼了。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