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灩瞳孔微微一顫。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她腦海中閃過。
速度太快了,她一時之間還未來得及抓住便沒了。
江沅灩低垂下眼簾道:“梅世子說笑了,我不過一介商女,怎配有國母之姿。”
梅凌然道:“莫要妄自菲薄,在我看來,十個冷霜娥都比不上一個江沅灩。”
江沅灩驀地抬眸,一雙圓潤杏眼有些詫異看向他。
梅凌然輕咳一聲,彷彿在掩蓋什麼。
此時,謝子勳回到了涼亭裡。
他笑道:“表妹,梅世子,這山水泉帶一絲甘甜,用來煮茶喝再好不過了,快快坐下泡茶吧。”
三人於是一同坐下,一邊吹著山風,欣賞著美景,一邊愜意品著茶水。
謝子勳道:“今日出門急,原本沒想著要喝茶的,好在農莊裡有自家種的茶葉,就是粗糙了些,世子爺莫要嫌棄。”
梅凌然道:“謝兄客氣了,這茶很好,我很喜歡。”
謝子勳也回之一笑,又將目光轉向江沅灩。
他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著,對上江沅灩探過來的視線時,謝子勳忙壓下心頭驚疑,繼續沏著茶水。
夕陽漸沉,天空被溫暖的金黃色包裹,雲彩也被染上了光暈。
三人這才起身,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謝子勳將江沅灩送進了江府,眼神不捨地目送著她離開。
直到江沅灩的身影消失,他才轉身上了馬車。
謝子勳朝著梅凌然道:“梅世子,謝某送你回去。”
梅凌然點頭,淡聲道:“好。”
謝子勳:……
怎麼覺得,表妹一走,梅世子整個人就淡下來了。
“謝兄,”梅凌然突然開口,道:“你與江二姑娘是從小一起長大?”
謝子勳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並非一起長大,沅灩母親是我堂姑姑,說起來,謝江兩家是親戚關係,因此我們也如尋常那般親戚走動。”
“小時候,江伯伯總管帶著沅灩一同出門,有時候江伯伯會來謝府談些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我與沅灩便熟些。”
謝子勳說到這裡,想到了江沅灩小時候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那時候江沅灩扎著雙髻頭,頭頂就跟兩個小丸子一般,可愛極了。
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用手去扯那兩個小丸子。
見謝子勳陷入了回憶,梅凌然目光更冷了。
他突然道:“江二姑娘小時候,我也見過。”
“啊?”
謝子勳有些詫異,他道:“梅世子也見過沅灩小時候?那是何時的事了?”
梅凌然:“許久以前,若有機會,下次謝兄可代我向江二姑娘說一聲,她之前欠在下某樣東西,還沒還清。”
謝子勳傻眼了。
這麼說來,江沅灩與梅凌然也有些淵源了?
他心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疑惑,此時再也不受控制地冒出來了。
雙鴛山中,他遠遠望著,便看見梅凌然見表妹的眼神。
那眼神表妹不懂,可他做為一個男人,卻是隱約猜到了什麼。
只是……
表妹現在剛經歷和離,她才從安定伯府那狼窩裡出來,眼下,又要與梅世子糾纏不成?
謝子勳思索片刻,鼓起勇氣道:“不知表妹欠梅世子什麼東西,不如跟謝某說一聲,謝某必定拼盡全力,幫表妹還清。”
“這東西,你還不清。”梅凌然說到這裡,手指輕叩車窗,道:“停車。”
馬伕將馬車停下。
梅凌然利落下了馬車。
他轉過頭,目光打量著謝子勳。
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眼神,可謝子勳卻覺得壓迫力十足。
謝子勳額角甚至冒出微微汗珠。
梅凌然眼神極淡,他道:“謝兄,今日多謝招待,不過望謝兄明白,我梅某人看中的,在這京城還沒人敢與我一爭。”
謝子勳面色慘白。
他果然猜中了。
可是……
謝子勳想要說些什麼,欲言又止間,梅凌然已經大步離去。
謝子勳看著他高大身姿逐漸消失在街頭,神情悵然。
謝子勳失神道:“雖然我爭不過你,可沅灩她只是一介商女,又是和離之身,你乃侯府世子,你們身份並不般配,若你想要與她在一起,只怕比我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