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哪見過他?
江沅灩望著梅凌然那張丰神俊朗的臉,慢慢地,與記憶中某張臉漸漸重合了起來……
就在她快要想起之際,一道男聲驟然響起。
“梅世子好雅緻,竟然有閒情逸致與內人聊起來了。”
江沅灩不用看,便知是宋慕淮來了。
宋慕淮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此時很不爽。
江沅灩居然獨自與別的男人聊天。
雖然是露天營帳,營帳外也有不少人走動,光天化日之下,料他們無法做出有違禮法之事,可宋慕淮仍然心底氣惱。
梅凌然收起目光中的溫柔之色,轉而看向宋慕淮,眼眸中透露著一股冷意。
“小宋大人,今日祭祀理應以官職之禮相見。”
宋慕淮一噎,隨即不甘心行了一禮。
“下官見過梅同知。”
梅凌然如今是五軍都督府從一品都督同知,掌天下兵馬大權,梅家軍更是大鄴朝最精銳的軍隊。
如此職位,必然是在宋慕淮之上了。
就連安定伯也在其下,今日見了梅凌然,都得行上一禮。
梅凌然淡聲道:“免禮。”
隨即又手撐著下巴,目光睥睨道:“方才,小宋大人一來便質問本官,是否算是以下犯上了?”
宋慕淮雙拳緊攥,他鬧不明白,梅凌然這是何意。
當眾侮辱他嗎?
“下官只是覺得,梅同知理應知曉男女之防才是。”
“所謂男女之防,防的是傷風敗俗之事,今日祭祀,本就是公眾場合,任何人見面都能說上一二,本官倒不知,原來江二姑娘嫁給了你,與人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了。”
宋慕淮啞然了。
江沅灩有些詫異看向梅凌然,他方才的話,句句都向著自己。
宋慕淮對他以下犯上,他並未計較,只在意的是,宋慕淮為何限制住自己。
梅凌然又道:“還是,小宋大人認為本官是那等會做出傷風敗俗之人?”
宋慕淮立馬道:“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那便向江二姑娘道歉吧。”
宋慕淮咬牙,梅凌然一口一個江二姑娘,他到底是何意?
可眼下,他卻不能不道歉,畢竟梅凌然與江沅灩兩人雖然說上了幾句話,可他們言行舉止守禮,兩人之間距離也相隔數遠。
“下官抱歉,還請梅同知見諒。”
梅凌然聲音仍然冰冷,“本官是要你向江二姑娘道歉。”
宋慕淮額上青筋鼓脹,可見他忍得有多辛苦。
他憋屈地低下頭,朝著江沅灩道:“沅灩,對不起。”
江沅灩見他這副模樣,心底浮現無數嘲諷。
他傷害自己,何止這一次。
可偏偏,也就是這一次,他向自己道歉了。
果然權力是個好東西。
江沅灩淡聲道:“我最不喜聽這三個字,因為道歉代表被人傷害,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好像我就得原諒傷害我的人,如若不然,便冠上小氣的名聲。”
今日興致實在被攪得全無,江沅灩站起身,朝著梅凌然行了一禮。
“梅大人,多謝你,臣婦有事先行一步了。”
見江沅灩朝著營帳外走去,宋慕淮也朝著梅凌然行禮,匆忙追了上去。
梅凌然目光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面色冷漠。
冷霜娥一直在暗處觀察著營帳那頭的動靜,看見宋慕淮追著江沅灩的腳步,氣得扭頭便走。
她對身邊人不耐煩道:“去看看安定伯在做什麼?為何讓他辦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行動?他若是不想動,那摺子也不必留在爹爹手上了。”
“是。”
冷府的下人立馬尋到了安定伯,在安定伯耳邊提點了幾句。
不多時,安定伯便滿頭大汗找到宋慕淮。
“慕淮,為父有事要與你說。”
“父親,可有看見沅灩?”
宋慕淮也著急,怎麼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沅灩的人呢?
“你還在找她呢,不許找她。”
“父親,您這是何意?”
“你馬上就要娶丞相千金了,慕淮,你現在該以霜娥為主才是,你還找那個商女做什麼?”
安定伯有些恨鐵不成鋼,這臭小子,若不是他,自己哪會被人捏住把柄。
安定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