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宋慕淮只當是江沅灩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才會如此,他強硬道:“沅灩,我與霜娥已經商量好了,你再不願意也是徒勞。”
“你們倆的一番言語,便要貶妻為妾,我也好奇,你們執意要在一起,冷丞相可同意?”
“丞相大人明事理,知道萬事順勢而為,而不會像你一樣胡攪蠻纏。”
雖然早就猜到了答案,可江沅灩眼中仍然閃過失望,她據理力爭道:“丞相一職本就該解決百姓疾苦,他女兒要強搶別人夫君,他難道就不怕受人唾棄?”
“丞相要管的事多了,哪能人人都顧得到。更何況高門大戶結親,結的是兩姓之好,更是兩族之間結契,日後朝中有事便能同氣連枝。”
宋慕淮說罷,又搖了搖頭,“罷了,說多了你更不會明白,沅灩,你就別理會這些事了,總之,你只委屈一時,日後我自從給你體面。”
他的體面,就是讓自己給他做貴妾。
他們,是將自己當作案板上的魚了,想怎麼宰便怎麼宰了。
江沅灩冷聲道:“若想要冷霜娥進門,便先與我和離。”
和離?
宋慕淮臉色一變,他從沒想過與江沅灩和離。
江沅灩轉身離去,這屋子再多待一刻,她都覺得無法忍受。
江沅灩回到流雲閣,吩咐自己的大丫鬟依蘭取來嫁妝單子。
依蘭一直在江沅灩身邊伺候,宋慕淮對江沅灩說的那番話她自然也聽見了。
依蘭一張俏臉緊繃,轉身便去取她早前收好的嫁妝單子。
臨近端午,流芳正在廊下製作驅蟲香囊,見依蘭臉色不對,忙問道:“小姐要嫁妝單子做什麼?”
江沅灩表情淡然:“我準備和離。”
“和離?”流芳滿臉詫異,“為什麼?”
“宋慕淮要娶丞相千金過門。”
流芳瞪大眼:“丞相千金?可整個京城都知道,丞相千金與汝南侯府世子訂親了,她怎麼又要嫁給姑爺了?”
這也正是江沅灩想不通的地方。
想不通,便將它弄明白。
江沅灩性子向來如此,否則也不會將師父一身本事都學來了。
她道:“讓無影去丞相府盯著,看看這冷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影是從小養在江沅灩身邊的暗衛,她身手極好,又經過師父調教指點,對江沅灩一片忠心。
流芳應道:“是。”
此時依蘭將嫁妝單子取來,開啟算著賬道:“小姐嫁過來這一年,零零總總補貼了伯府約莫八千兩銀子,這還不算從咱們江家藥鋪裡拿的那些上好藥材,還有布莊裡那些綢緞錦料。去年歲末,老爺出海歸來一趟,送了多少寶貝到伯府。”
依蘭越說越氣,她真為自家小姐感覺不值。
“小姐付出這麼多,姑爺卻要貶妻為妾。”
“貶妻為妾?”流芳雙眸通紅,哪還有什麼心情繼續做香囊了,她怒道:“姑爺他憑什麼要如此糟蹋我們小姐!”
依蘭也默默垂淚,且不說銀子的事,就這一年,小姐照顧姑爺大家那是有目共睹的。
伯府實在是欺人太甚。
知道兩個丫鬟是為自己報不平,江沅灩出言安撫道:“莫要氣了,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咱們將嫁妝都一應歸置好,只等著宋慕淮出和離書便是了。”
依蘭:“可和離的女子,總歸是不好聽,老爺和夫人若是知道了,還不知多難受。況且,老爺和夫人只有小姐和大小姐兩個女兒……”
老爺夫人沒有兒子傍身,小姐又要和離,這事若傳出去,也不知又要受多少人指點。
提起爹孃,江沅灩眼底閃過一絲傷感。
“此事先不能讓爹孃知道,你們也不必難過,離開伯府未必是壞事。”
江沅灩想清楚了,自己有醫術在身,再加上她的嫁妝,這一輩子倒也不用發愁安身立命的事。
只是爹孃那兒,怕是有些難過了。
終究是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孝。
這邊江沅灩徹夜難眠,另一邊丞相府,清晰的巴掌聲音傳來。
冷丞相胸口起伏不定,打了女兒一巴掌仍然不解氣。
他指著冷霜娥罵道:“簡直胡鬧,堂堂汝南侯府世子你不嫁,偏要吵著嫁給安定伯府小伯爺!”
“誰都知道侯府比伯府尊貴,更何況那宋慕淮已經娶妻了,我看你是發癲!”
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