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歪著頭,一臉不解,似乎不明白身邊的人為什麼會這麼說。
可週雅植卻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
艾草呆呆地看著人,水潤的眼睛眨了眨。
周雅植實在忍不住就要低頭將人圈在懷裡親下去。
可艾草在他快要碰到的一瞬間,默默道,“可是,朕想要變成星星很久了……”
那聲音還是很輕,和之前醉醺醺的樣子不一樣,周雅植也注意到了,因為皇上不再自稱我,變回了“朕”……
秋夜的風很冷,尤其是城門之上,高處不勝寒,呼嘯而過的風讓周雅植猝不及防地清醒了,等他回過神來時,艾草卻直直往下倒去。
身下就是數十丈高的城牆,他來不及思索,當即伸手一撈,腳下一點,將皇上抱著落回城牆內,定睛細看,皇上已經睡著了。
似乎身邊只有滿天沉默的星星和身旁的風能提醒自己,剛剛不是做夢。
他不知道皇上說的那些話究竟是醉酒後的胡言亂語,還是一直壓抑心底的真心話,可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他無比心疼。
回去的路上,周雅植始終沉默著。
這條路不長,他卻走得很慢,直到天色即將破曉,他才抱著皇上回到了將軍府。
門口站著兩個人在吵架,蕭逍就差揪著艾羽的衣領子問他,“你看看你乾的好事!竟然之前就知道那傢伙不安好心,怎麼放心讓皇上跟那傢伙走!”
“滾開!”艾羽也是個暴脾氣的,上來就要動手,“我還沒問你呢!你們同為後宮妃子,這麼多年都沒發現皇兄身邊埋了這麼一顆雷嗎!”
“夠了,不用吵了,他們回來了。”文銀穿過這倆人,目光落在遠處。
蕭逍還不信,“他可是前朝餘孽!怎麼可能……”
扭頭就看見周雅植平靜地走過來。
“你!還敢回來!”艾羽飛身上前,就要從周雅植懷裡搶人,“皇兄怎麼了?”
周雅植輕鬆地躲過,抱著艾草的手都沒有抖一下,神色淡淡道,“小聲點,皇上睡著了。”
這話一出,本想鬧一通的艾羽也壓低了聲音。
空氣中的火藥味都快炸了,可幾個人生生等到周雅植將艾草送進房裡。
房門一關,蕭逍第一個忍不住,銀槍一挑,“你真的是前朝餘孽?”
“是。”周雅植不避不讓。
“皇兄身上的毒是你下得?”艾羽目露兇光,恨不得將人剝皮抽筋。
“是。”周雅植話音剛落,蕭逍和艾羽同時朝他打來。
可這兩位將軍的攻勢卻被周雅植不急不緩地化解,他只是看向文銀,“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你們要聯手害皇上嗎!”蕭逍驚詫於周雅植的武功,可卻絲毫不退,手中銀槍握得更緊。
“你當真願意為了皇上去死?”文銀定定地看著周雅植。
“還希望文公子不要忘了答應我的承諾。”周雅植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三天太長,我怕再等下去,我就捨不得死了。”
“你們在說什麼?這傢伙不是要害皇上嗎?”蕭逍逐漸有些聽不懂了。
“沒想到你居然是真傻!”艾羽不屑地瞥了一眼蕭逍。
周雅植已經跟著文銀一起闊步走出了院子,而蕭逍則跟艾羽槓上了,“你把話說清楚!誰傻!”
又是一個好天氣,周雅植坐在院子裡,看著那紫色的小花覺得分外可愛,多嘴問了一句。
“這花叫什麼名字?”
文銀把裝著匕首和碗的托盤遞到他跟前,難得大方道,“艾草。”
周雅植的目光軟下來,抬手摸了摸最近的那朵,“怪不得。”
文銀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退到一旁。
周雅植將早已準備好的信封好放在一旁,拿起匕首。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喧囂,跟隨周雅植多年的暗衛們紛紛不要命地衝了進來。
“殿下三思!”
“殿下當真要背棄國仇家恨,這麼窩囊地死了嗎!”
“殿下若是選擇赴死,屬下無法阻止,只能奉陪!”
門外有暗衛仰天長嘯,之後極端地割開自己手腕動脈,長跪在門口,院子裡的周雅植只盯著手裡的匕首,有一就有二,從小跟著他的暗衛一個個倒地,血腥味漸漸瀰漫。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可此刻周雅植卻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