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子路推門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金裘一搬了大廳裡一張黃花梨太師椅跟個大爺似地坐在房門口,眼底下一片烏青,整個人死死地盯著門。
“我去!你幹嘛呢!”
那椅子屬實寬,把門擋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繞不過去,許子路踹了一腳,反而把自己腳震麻了。
“小草呢?”金裘一這會兒跟索命的惡鬼也沒什麼區別,表情猙獰,好像許子路說錯一個字,他就能把人生吞活剝了。
許子路眼珠子一轉,立馬懂了金裘一在緊張什麼,反倒勾唇一笑,“他啊,昨天晚上太累了,還在睡呢!”
金裘一哪裡聽得了這個,直接揪住人衣領子,給人拎得雙腳離地,說話每個字都是從後槽牙裡擠出來的,“你,說什麼!”
許子路被勒住脖子 反倒笑得很開心,“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昨晚啊……”
“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吧?”宋清言緩步走過來,神清氣爽。
金裘一扭過頭,“你怎麼知道?”
他昨晚上可是在門口蹲了一宿,可惜這屋子隔音太好,根本聽不見,他是不知道同為情敵的宋清言是怎麼睡得著的。
宋清言盯著許子路,“要是他真想做什麼,也用不著等我們來。”
雖然表面淡定,但宋清言心裡也拿不準,畢竟許子路這種瘋批可不能用常理來推測。
“真的?”金裘一惡狠狠地求證。
“才不是。”許子路當然嘴硬,但他話沒說完,房裡就有了動靜,艾草揉了揉頭,跟著走出房門口。
“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怎麼堵在門口啊?”艾草不明所以地看著三個人。
金裘一趕緊放下許子路,“沒,沒什麼。”順手還替許子路理了理皺褶的衣服領子,露出《核善》的笑容,“我們只是來打個招呼對吧?”
許子路才不吃他這套,轉頭就撲到艾草懷裡,開始假哭,“小艾哥,他欺負我!他剛剛還揪住我的脖子,我差點就被掐死了……”
“額……”艾草被他這一撲,差點站不穩,昨晚吹了冷風,他的頭這會兒疼得厲害。
“小艾哥,你沒事吧?”許子路察覺到艾草的不對勁,由撲改扶,關切問道。
艾草晃了晃腦袋,強裝鎮定,“沒,沒事。”
宋清言挪開椅子,走上前,拉開許子路,“小草,真的沒事?我帶了醫生來,最好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要你多什麼事啊!我家是沒醫生嗎?我都說了能照顧好小艾哥!”許子路看不慣,拽著艾草一隻胳膊。
一不小心就變成了一人拉扯一邊的尷尬局面,艾草聽他們吵得頭更疼了,不由得聲音大了些,“好了!”
世界一下子清淨了。
“我去做早飯,你們想吃什麼?”艾草嘆了口氣,看著三個人形積分。
“豆漿油條!”
“麵包牛奶!”
金裘一和宋清言立馬回應,許子路也想開口,艾草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今天吃麵,長壽麵。”
許子路仰起臉,笑得乖巧又得意,“好!”
三個人的要求不一樣,做起來頗為費勁,終於十點的時候,四個人都坐在了飯桌前。
家裡的餐桌頭一次坐滿了四個方位,許子路本來不高興,看著艾草忙前忙後的興奮勁兒也就忍了。
終於吃完早飯,金裘一詫異地看著許子路主動幫忙收拾碗筷,主動洗碗的樣子,瞠目結舌,但是很快,他就也積極表現起來,兩個孩子幼稚地在洗碗池邊爭搶起來。
艾草則走到陽臺上種花,宋清言走到他旁邊。
“你,還會種花嗎?”
“不會啊,但是我可以學嘛,其實我想學的東西很多的,就是……”艾草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就是什麼?”宋清言直覺艾草話裡有話。
艾草扭過頭,笑了笑,“就是沒錢啊。”
宋清言從前很討厭市儈的人,可這沒錢兩個字從艾草嘴裡坦率的承認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以後一定要多賺錢!再也不要讓艾草露出這樣遺憾的表情。
“我有錢。”宋清言下意識地說道。
“那是你家裡的錢。”艾草皺了皺眉頭,倒也沒有太不高興,反而找到了一個新奇的角度,“不過班長這麼聰明以後肯定能會開個大公司吧!到時候我就去給班長打工好了,要那種錢多事少的!”
少年開著玩笑打著馬哈,窗外的陽光同時照在他和身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