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見到這樣的笑容是什麼時候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餘北漠去回想這件事兒,醫生把治療江時腿的方案大致講了一遍,好讓江時能放心後,就要求餘北漠單獨留下來談話。
有了醫生的話,江時就跟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心裡那點憂慮全散開了,乖乖的被保鏢給推了出去等餘北漠談完話出來。
醫生問餘北漠:“你真的要給他用那些藥?”
聽著醫生問他的話,餘北漠並未著急給出回答。
而是一直低著頭看著地板,像是在認真思考自己到底該不該繼續在這件錯誤的事情上繼續錯下去。
江時腿突然不能動,不是一件偶然發生的事兒,是餘北漠託人從國外弄回來的藥,服用下去能讓人的下肢持續癱瘓一個月,而且不會有什麼副作用,頂多會讓人沒有什麼精神,提不起勁,整個人軟綿綿的。
對餘北漠來說唯一不好的就是這種藥只能用一次,超過這個次數後,將會使第二次服用這個藥物的人造成永久癱瘓。
餘北漠把弄回來的藥混在他給江時準備抗抑鬱的藥裡,一起給他吃了下去。
當時的餘北漠實在是太害怕江時回離開他了,腿長在江時自己的身上,他就算每時每刻盯著他看也總有疏漏的一天,讓江時有逃跑的機會。
這讓他很煩惱,在江時和公司兩邊跑的情況下,讓他身心俱疲,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能拿出來同時處理好這兩件事。
他又不能真的把江時的腿給打斷,就想出了這樣看似有點退路的方法,用藥物暫時控制住江時,等哪天江時學乖了或是想明白了,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不再耍小心思做一些無畏的掙扎後,他才能讓江時恢復一個正常人的模樣。
可眼看藥效就快要過期了,江時不僅不跟他示弱,還對他的態度還越來越惡劣,抗拒他的靠近,看見他就像是幼小的猛獸幼崽如臨大敵一般,在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時,呲牙咧嘴的嘶吼著,企圖用這種招式把敵人嚇跑,殊不知自己以為很兇惡的表情在敵人眼裡就是一個可笑的存在,只要他想,一個巴掌揮下來就能讓江時死無葬身之地,一點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特別是半路還殺回個林澤出來,讓他覺得江時能想明白這件事的期限將會延遲到他無法估計的地步,大大加重了餘北漠的危機感。
焦躁不安的內心長時間得不到平靜,就特別會滋生出一種無端的惡出來,催促著人們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餘北漠為此做出了他人生中自己最後悔的事,自己卻沒察覺出來,只顧著眼前,他不想江時離開他,什麼也不考慮就用了這樣卑鄙的手段。
既然這個藥快要過期了,江時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餘北漠只能另尋他法,找出了這麼一個新的藥物來繼續控制江時了。
可明明已經想好了的,為什麼會在醫生的問題下沉默許久呢?
是因為江時剛才的笑,喚醒了他沉寂已久的良心,他有些後悔這樣對江時了,也許他不必這麼極端的,他要好好考慮到底要不要繼續這樣子下去。
餘北漠的沉默在醫生眼裡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並不著急讓餘北漠立馬給出他一個準確的答案,他認為餘北漠就是缺乏自己好好思考的時間,才會如此草率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來。
他希望餘北漠能在這段不算長的時間裡想清楚,把這件錯誤的事情停止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餘北漠從凳子上站起來,在辦公室這塊兒不算大的空地上來回踱步,最後站在窗前停下,抬頭看窗外那沒有一絲光亮漆黑的天空,就像是他和江時看不見未來的路一樣黑。
半晌他終於開口回答醫生的話。
“確定,繼續下去吧,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餘北漠的回答讓醫生大失所望,卻又不能在這件事兒上對他多加勸解,得罪餘北漠對他們來說並無好處。
“好,明天再開始,今晚讓他睡個好覺吧 ,畢竟用了這個藥後,以後都很難有個好覺睡了。”
面對醫生話裡的陰陽怪氣,餘北漠選擇忽略,用這些藥有什麼樣的副作用他都知道,從注入第一針開始腿就開始腫脹,一種類似骨骼生長的痛折磨著用藥人。
以後一旦停止用藥後,腿即使好了,能蹦能跳,每逢雨天,膝蓋處就會有像螞蟻在裡面啃食一樣又痛又癢,根本沒有根治的方法。
這些餘北漠都知道,可他終究還是被自己的心魔給打敗了,跟這些對江時有害的副作用相比,他更害怕江時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