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業手上的物件一放,大步流星地朝著蘇秀梅走去。
可還沒等他靠近,蘇向南那輪椅就跟一道屏障般,硬生生地橫在了兩人中間。
蘇向南穩穩坐在輪椅上,頭微微抬起,目光仿若臘月裡的寒霜,直直地射向周顯業。
那股子冷冽的氣勢,即便是周顯業這般人高馬大的漢子,在對視的瞬間,也不禁心底一寒。
“有什麼話,你就站在那兒說!”蘇向南冷冷開口,字字如冰碴。
蘇向南都是在兩個姐姐的照顧下長大成人,雖然恨極了孟書芸,但對姐姐的情誼都在。
眼瞅著中秋就要到了,蘇向南心裡清楚,蘇秀梅此番回來,必定是有苦衷的。
再瞧瞧眼前這個周顯業,不用想,肯定是做了什麼對不住姐姐的事兒。
蘇秀梅輕嘆了一口氣,繞過蘇向南,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與妥協:“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都是一家人。”
周顯業面色略顯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將此番前來的目的說了出來:“秀梅,我是來接你回家的。眼看到中秋了,哪有一家人不在一起過節的道理。”
孟書芸一聽這話,猛地推了周顯業一把,沒好氣地嗆道:“你這話啥意思?
難不成我們就不是秀梅的家人了?
難不成我們就不能和她一起過中秋?”
“岳母,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誤會我了!”
周顯業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急切地解釋道,“我是真心來接秀梅回去的。
我娘那天話說重了,她知道錯了,特意讓我來接秀梅回家。
兩個孩子也不在家,我娘也想孫女了,就……”
“我看是秀梅和孩子回了孃家,沒人給她幹活了,所以就想著讓你來,趕緊把人接回去幹活吧!說得倒是冠冕堂皇,難道我這個做外婆的就不想我外孫女了嗎?”孟書芸言辭犀利,直擊要害。
周顯業急得額頭直冒冷汗,越解釋越亂,眼神中滿是求助,眼巴巴地看向蘇秀梅,盼著她能幫自己說上幾句好話。
蘇秀梅心裡其實是向著周顯業的,畢竟一家人的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
可聽到娘這般反駁,細細一想,又覺得娘說的句句在理。
她這麼多年都沒回過孃家了,娘又那麼疼愛小麗和小娟,讓孩子們多呆些時日又能怎樣呢?
自己才回來不過兩天,周顯業就找來了。
一想到離家那天,鍾淑珍那字字如刀的狠毒話語,到現在都沒有一句道歉,蘇秀梅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失望與難過瞬間湧上心頭。
她看向周顯業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顯業,娘說的對,我們一家人好久都沒團圓著一起過中秋了。
難道我們連一起過中秋的權利都沒有嗎?”
孟書芸瞧著蘇秀梅,暗自鬆了口氣,還好女兒沒被幾句話就哄騙回去。
周顯業見蘇秀梅這次沒有像往常那樣幫自己說話,心裡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但轉念一想,秀梅確實很久沒回孃家了,過箇中秋節再回去,也是應該的。
於是,他臉上重新堆起了笑容,滿臉殷勤地說道:“那我就和秀梅陪岳母一起過了中秋再回去,也是一樣的。我看院子裡的柴火還沒劈開,我去劈了。”
說完,他便伸手去推蘇向南的輪椅,嘴上還關切地問道:“向南,你現在行動不方便,我是個男人,有啥事兒你就喊我。你的房間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顧雪抬手一指,說道:“那兒就是。”
孟書芸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吭聲。可蘇秀梅卻有些坐不住了,心裡滿是不安,忍不住喊道:“娘,你看這……”
孟書芸瞧著忙前忙後的周顯業,淡淡地說:“家裡多了一個勞動力,他愛幹就幹唄,腿長在他身上,我又攔不住。”
說罷,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真摯地看著蘇秀梅,語重心長地說道:“終究還是你們夫妻兩個過日子。
他要是能把家裡的事兒處理好,你願意跟著他回去,我也不攔著你。
可要是這個家一直不分,吃虧的可不只是你,還有小麗和小娟姐妹倆,你想過沒有?”
“小麗和小娟也到了上學的年紀,女娃只有上學才有出路,你明白嗎?”
孟書芸苦口婆心的這番話,也不知道蘇秀梅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倒是小麗和小娟姐妹倆,一人拉住蘇秀梅的一隻手,仰著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