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蠻不講理!”
“對於你這種張口就漫天要價的人,還講什麼理?我有說不認嗎?你倒是拿出憑證來啊!”
李大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那道寬厚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
今天的事情就算沒有她,自己也能處理,只是可能需要採取一些手段罷了。
沒想到會在火車上遇見她,還幫了自己!
孟書芸掏出八十塊錢,那個女人才肯罷休。
回頭一看,小黃毛有些呆呆地看著自己,少了幾分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感。
這樣的他才是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神情。
到底還是個孩子,孟書芸也沒有心軟,伸出手來要錢:“一百塊錢,趕緊掏錢。我下一站就要下車,一會兒你跑了,我上哪兒找人去。”
他一個上過報紙的人,隨便就能拿出一兩百塊錢的人,身上會沒錢?一百塊錢要得都少了。
剛剛還有一點感動的李大順,猛然回過神來。
他就說,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心……
“我身上沒錢,拿不出來。”李大順很老實地道,他的身上確實沒有那麼多錢。
“你沒錢還讓我幫忙!出場費 20,一分錢都不能少。”孟書芸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李大順輕而易舉地躲過去,不屑說謊,臉上表情不為所動,“沒有錢,是真的。”
孟書芸叉腰,看到一個學生,幫忙寫了一張欠條,給兩顆糖當做感謝,然後拿到李大順面前,威脅道。
“按手印,回去再還錢。你不給,我就拿著欠條去找你爺爺。”
李大順在紙條上簽字,冷淡地說道:“他不是我爺爺,你找他也沒用。下個月初一,你來找我。”
孟書芸看了一眼欠條的落款——李大順。
一看就是一位老人給取的名字,那個人能不是他的爺爺嗎?
收好欠條,看著已經恢復冷漠的小黃毛,拿出兩顆糖塞到他手裡。
“小孩子家家的,天天臭著一張臉,真不好看。我一號準時找你,你別想跑。”
孟書芸聽到列車員播報到站點,拿著行李下了火車。
四處找人打聽才知道具體位置,坐上大巴換乘兩趟,天色也暗了下來。
這年頭的公路都是坑坑窪窪,孟書芸下車提著行李扶著腰,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顛散架了似的。
就近找到一家招待所,兩塊錢一晚,還有熱水澡洗。剛交了錢,轉身就看到小黃毛李大順。
孟書芸與李大順大眼瞪小眼,這個世界這麼小了嗎?哪兒都能遇到他。
“你跟蹤我!?”李大順先發制人,警惕地看著對面提著包的孟書芸。
“你這孩子,我犯得著跟蹤你?
我都還沒反過來質疑你是不是在跟蹤我呢,真想把我當你娘啊!”
“行了行了,你不是說身上沒錢?今晚就跟我住一間房,一晚兩塊錢記在欠條上。”
李大順……
孟書芸掛記著秀菊,早早地醒來。縮在長椅上的李大順聽到有動靜立馬睜開了惺忪的眼。
喲!還挺警惕。
孟書芸麻利地起床收拾東西,兩人同時離開招待所,走的是同一個方向。
“我說你,不會真的想讓我當你的娘吧!
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喜歡兒子,你沒可能。”
孟書芸眼神狐疑地看著李大順,買了四個包子,給了他兩個。
“吃了我的包子,就不要跟著我。昨晚也是好心收留你,不用太感動,不許再跟著我。”
李大順看著手裡的包子,陷入了沉思。
包子有點燙手,溫熱的,那顆冰冷許久的心似乎被燙了一下。
嗯,昨晚可是給了欠條的,這個包子,本來就是他的。
心底那點不適感,瞬間變成了理所應當。
他沒有欠人情的習慣。
孟書芸找人打聽到去紅旗公社的麵包車,坐上去。
一大早上就有幾個女人,手裡挎著布包,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紅嬸子,沒想到柱子那麼有本事,英雄救美,救了個媳婦回來,還是個知識分子。你們家往大了說,以後可都是書香門第了呀。”
“那女娃水靈的喲,今晚柱子辦了她,人就老實了,再生個大胖小子,以後就是你們家的人了。十里八鄉的可眼紅著呢,紅嬸子,你可得把人看緊喲。”
“跑不了,在屋裡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