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菊回到家開啟房門,感覺屋子裡面有點不對勁。
有人偷偷進了她的房間!
放針線的位置變了,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翻著枕頭底下藏著的布包。
她的錢!
她忙伸手探向枕頭底下,那藏著布包的地方——空空如也!
剎那間,巴掌大的小臉變得慘白如紙,全無一絲血色。“大順哥!”她聲嘶力竭地呼喊起來。
李大順正在屋外,聞得這急切的喊聲,匆忙奔至屋內。
當看到蘇秀菊蒼白的臉,雙眼都是淚水,慌了神。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別擔心,還有我在。”
蘇秀菊淚眼婆娑,緊攥著那已然空癟的布包,泣不成聲:“我的錢沒了!我分明就擱在枕頭下的,整整三百塊啊。”
說罷,又惶恐地補了一句:“這可咋辦?要是娘知道我把錢弄丟了,定會打死我的!”
李大順鎮定下來,環顧屋內,見並無翻箱倒櫃的凌亂跡象,遂沉聲道:“除了這錢,還有什麼東西丟了嗎?”
蘇秀菊抽噎著,細細打量一番,搖了搖頭:“沒了。”
“別怕,這三百塊,我想法子補上。往後錢可得藏好了,隨身帶著才穩妥。”
李大順出言安慰,遞過一個布袋子,“先收拾東西,娘還在醫院等著呢,咱得快點兒,這點錢不算啥大事。”
蘇秀菊抹了抹淚,心中滿是懊悔,暗自責怪自己不該把錢留在家中。
李大順目光在屋內逡巡,心中已然有了計較:要是進來搶劫的,堂屋中間的縫紉機早就被搬走了。
想必是熟人作案。
只要留意一番,這幾日哪家突然闊綽起來,便能知曉是誰下的手。
蘇秀菊不敢耽擱,手腳麻利地收拾好物件,準備出門。
李大順扯住她,示意她去洗把臉:“別哭了,眼睛腫得像核桃,娘見了保準起疑,洗把臉再走。”
蘇秀菊想到那丟失的三百塊,淚水又止不住地滾落,卻也只能點頭,轉身去洗臉。
……
孟書芸輕手輕腳地將孩子放回小床,又扶著蘇秀蘭在床邊躺好,溫言安撫:“沒事了,趙老太已被押去派出所,明兒娘就去給你辦離婚手續。”
蘇秀蘭緊攥著小床的欄杆,淚水潸然而下,望著安然沉睡的孩子,心中仍是憂懼難安:
“這可咋整?
要是她鐵了心來搶孩子,可如何是好?
孩子還這般小,不能沒了娘啊!
都怪我,沒本事護著他們。
娘,要不您現下就帶著孩子走?
離開賀縣,去哪兒都行,只要趙老太找不著孩子!”
孟書芸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遞上一杯溫牛奶:“盡說些胡話,你是孩子的親孃,離了你,這小娃娃可咋活?”
“可是娘……”
“別怕,有娘在,誰也甭想搶走我的外孫和外孫女。”
孟書芸耐心勸解,“不哭了,哭得太多傷身子,孩子吃了你的奶也不好。”
一提及孩子,蘇秀蘭忙止住哭聲,雙手捧起牛奶,一飲而盡,再看向熟睡的兩個孩子,心中滿是慈愛。
可轉瞬之間,原本安靜的娃娃卻突然大哭起來,吮著手指,小臉漲得通紅。
蘇秀蘭頓時慌了神,無助地望向孟書芸:“娘!孩子咋哭了?這可咋辦?”
“怕是餓了,也或許是尿布溼了。”孟書芸剛說完,一名護士便走進來,“二床蘇秀蘭,抱好孩子,我來教你奶孩子。”
蘇秀蘭的臉“唰”地紅透,望向孟書芸,眼神中滿是羞怯與無措。
雖說都是女人,可這般情形,仍讓她覺得難為情不已。
孟書芸見狀,便退開幾步,留出空間,趁著這當口,她又裁剪了幾塊尿布。
這事兒來得突然,也沒來得及準備,多虧李大順買了細棉布,她這才能臨時改制。
護士教完奶孩子的法子,離開病房後,孟書芸才上前檢視蘇秀蘭和孩子的情況,見孩子小臉紅紅,睡得正香,心中稍安。
“等秀菊把東西拿來,明早我去買條鯽魚和豆腐,熬鍋湯給你喝,下奶又滋補。
你想吃啥,儘管跟娘說。”孟書芸邊說邊幫蘇秀蘭掖好被角。
正說著,門被推開,蘇秀菊和李大順走了進來。
“娘,東西都拿來了,您看看還缺什麼,我再回去拿。”蘇秀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