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先去了趟臨市哈城,才知道去邊疆只有一趟K54次列車。
臨時決定出發,哪還有什麼坐票,連站票都得搶。
鄭飛無奈,只好買了個站票,鋪了張涼蓆,直接躺在了座位底下。
接下來的三天,簡直了。
睜眼就是密密麻麻晃悠的大腳丫子,那酸爽,估計只有親身體驗才能理解。
更別提上廁所了,每次都求爺爺告奶奶:“各位大哥大姐,麻煩抬抬腳,讓我出去方便一下。”
不過,鄭飛還不是最慘的。
座位底下好歹還算寬敞,最慘的是行李架上那些哥們。
空間狹小不說,還搖搖晃晃,每天晚上都有人從上面掉下來。
熬到甘省境內,鄭飛總算是補到了一張坐票,
屁股終於能享受一下“文明”的待遇了。
又坐了三天,火車終於吭哧吭哧地到了烏市。
鄭飛下車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眩暈感持續了大半天才緩過來。
這要是前世,坐飛機三四個小時就到了,現在倒好,火車上生生熬了一個禮拜。
還好,天山離烏市不算太遠。
出了火車站,鄭飛正琢磨著怎麼去天山,
找了幾個人問路,都直搖頭。
這時就聽見一個熟悉的家鄉口音:“哎,哥們兒,哈城的啊?”
鄭飛抬頭一看,一個穿著軍裝,濃眉大眼的小夥子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鄭飛立馬迎了上去:“是啊,你也是哈城的?”
“可不咋的,我叫剛子,兵團的,來接新兵。你這是去哪兒啊?”
“我去天山,找點東西。”
“哎呦,巧了!我就是天山那邊兵團的,順路啊,我捎你一骨碌!”剛子熱情地拍了拍鄭飛的肩膀。
得,這下連車費都省了。
鄭飛跟著剛子上了吉普車,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天山腳下。
路上聽說我跑這麼遠是為了給媳婦兒找藥,更加熱情。
“我給你介紹個老大哥,經常進山打獵的,對這片兒熟得很,讓他給你當嚮導。”
剛子帶著鄭飛來到一個木屋前,敲了敲門:“老張頭,在家沒?”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身材魁梧的大漢探出頭來:“誰啊?”
“我,剛子!給你帶了個朋友來,想去天山深處找點東西,你給帶個路唄!”
老張頭上下打量了鄭飛一番:“進山?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天山深處危險得很,你小子行不行啊?”
鄭飛一聽這話,頓時來了勁兒:“老大哥,您就放心吧,我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小姑娘,這點苦我還吃得住!”
“行,有膽量!進來吧!”老張頭側身讓開,鄭飛跟著剛子進了屋。
屋裡簡陋卻乾淨,一張木桌,幾把木凳,牆上掛著幾張獸皮。
“老張頭,這是鄭飛,哈城的,跟我一樣,老鄉!”剛子介紹道。
“鄭飛,這是老張頭,天山這片兒的地頭蛇,你跟著他,準沒錯!”
鄭飛連忙伸出手:“老大哥,您好,以後就麻煩您了!”
老張頭握住鄭飛的手,用力一捏:“小子,力氣不小啊!行,我就帶你走一趟,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我可顧不上你!”
“放心吧,老大哥,我不會拖您後腿的!”
商量好價錢後,老張頭讓鄭飛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鄭飛就被老張頭叫醒了。
簡單吃了點乾糧,三人便踏上了前往天山深處的路。
雪山巍峨,白雪皚皚。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凍得生疼。
鄭飛緊緊跟著老張頭,深一腳淺一腳走著。
走了沒多久,就累得氣喘吁吁。
“小子,不行就說啊,別硬撐著!”老張頭瞥了鄭飛一眼。
鄭飛咬了咬牙:“沒事,老大哥,我還能堅持!”
老張頭沒再說什麼。
三人繼續往前走,越往深處走,雪越深,路也越難走。
鄭飛沒想到,山上山下差別會這麼大,山下鮮花爛漫,山上冰雪皚皚。
真是冰雪兩重天。
眼前白茫茫一片,除了雪還是雪,天地間只剩下風聲和自己粗重的喘息。
他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