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築基之後,時光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急促撥弄,還沒等他將初入築基的境界徹底穩固,前線戰事便如蟄伏已久、一朝驚醒的惡獸,張牙舞爪地撲面而來。
瞬間打破了靈雲宗往昔的節奏。宗門緊急傳令,所有築基弟子即刻於宗門集結待命,即便是平日裡專注于丹道、甚少涉足殺伐的丹堂弟子,此番也未能倖免。
在那熟悉的小院之中,林羽與天佑相對而坐,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來。天佑眉頭緊鎖,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憂慮,低聲說道:
“這次竟要求築基修士參戰,聽聞帶隊的是兩位金丹期前輩,你我此去務必步步小心。冥月宗此番來勢洶洶,務必把自身安危放在首位。”
林羽面容平靜,神色凝重地點頭應和:
“此前丹堂長老便有告誡,一旦有金丹前輩帶隊出征,那便意味著兩宗之間已是劍拔弩張,即將徹底撕破臉皮。周安至今下落不明,宗門內部又暗流湧動,此次奔赴前線,我打算將手頭所有資源盡數兌換,以備不時之需。”
天佑深以為然,重重點頭,接著,他便將自己所知曉的一些前線經驗,事無鉅細地傳授給林羽,林羽全神貫注,一一銘記於心。
與此同時,天柱峰峰頂的小院之中,掌門段子銘正恭恭敬敬地向天平老祖彙報前線諸事。段子銘微微躬身,神色肅然:
“老祖,此次由赤火峰的煥然師弟與隱霧峰的毛仇師弟帶隊出征,宗門一應物資也已派人護送前往宗門坊市,這般安排,約莫能牽制冥月宗一年左右的光景。”
言罷,他悄然抬眸,望向老祖,眼中滿是探尋之色,又輕聲問道:“老祖,接下來咱們究竟該如何應對?”
天平老祖端坐於石桌前,手中拈著一枚黑色棋子,久久未曾落下,最終輕嘆一聲,緩緩開口:
“派人全力維護宗門大陣,除坊市之外,其餘地方的值守長老全部召回。告知煥然和毛仇,若戰局不利,可果斷放棄西北防線。到那時,老夫親自出面與冥月宗商討周旋,靈雲宗最終能保留下多少地盤,就全看前線能堅守多久了。”
段子銘默默記下每一個字,行禮之後,悄然退下。天平老祖的目光重新落回棋盤之上,神色複雜難辨,口中喃喃:
“師兄啊,事到如今,師弟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但願能為靈雲宗留存些許火種。”
殊不知,在靈雲宗周邊,除了西北方向尚留一絲“活路”,其餘三個方向已然被暗中投靠冥月宗的三大家族與那神秘失蹤的周安,悄無聲息地派人切斷了所有退路。
他們仿若暗夜中的毒蛇,蟄伏在暗處,只等一聲令下,便要給予靈雲宗致命一擊,靜候著背後那位大人的命令。
這日清晨,天色尚未完全透亮,林羽與天佑便早早來到宗門廣場集合。
廣場之上,五艘宗門飛舟靜靜停靠,仿若五隻沉睡的巨獸。其中央那艘飛舟尤為雄偉壯觀,舟身宛如精鐵鑄就,泛著冷冽的光澤,其上雕紋繁複精美,既有靈雲宗的標誌性雲紋,仿若靈動飄逸的仙氣繚繞;
又有符文閃爍其間,似蘊含著無盡的靈力,隨時準備噴薄而出。舟首宛如一隻昂首欲飛的仙鶴,尖喙銳利,雙眸仿若鑲嵌的明珠,散發著幽光,彷彿能洞穿雲霄。
林羽抬眸,望向四周,看著陸續飛來集合的師兄師姐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談,或神色緊張,或故作鎮定,低聲的議論聲如同蜂鳴,嗡嗡不絕。
他與天佑二人默默站在一個角落,目光來回掃視,搜尋著王禾、龐簡等人的身影。
沒過多久,幾道流光仿若星矢劃過天際,龐簡與王禾一同現身於廣場之上。只是,他們二人的位置稍稍靠後,而在他們身前,是一位身形壯碩如小山般的漢子。
那漢子袒露著一隻臂膀,古銅色的肌膚在晨光之下泛著油亮的光澤,緊實的肌肉仿若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一頭利落的短髮襯得他愈發精幹,雙眸炯炯有神,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僅僅是隨意一站,便有一股雄渾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望而生畏。
周圍的師兄師姐們見狀,紛紛上前,恭敬行禮。林羽與天佑對視一眼,心中瞭然,這必定是金丹前輩無疑了。二人不敢怠慢,趕忙跟著眾人一同行禮。
林羽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跟在那前輩身後的王禾與龐簡,卻見王禾眼神閃爍,隱晦地與龐簡交換了一個眼神,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冷笑,那神情仿若隱藏在草叢中的餓狼,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林羽心中不禁隱隱不安起來,仿若一陣寒風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