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著手臂不斷滴落,在他身後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的雙目瞳孔擴散,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絕望和痛苦。此刻,他全靠內心的一股執念支撐著,才沒有倒下。
父親派人送自己潛逃,沒想到,隊伍里居然有冥月宗的暗子,而且還不止一位。在打鬥過程中,他一時疏忽,左臂被人用法劍削去,還硬扛了幾記術法攻擊。
要不是有父親賜下的符寶,他怕是早就隕落了。可就算如此,身後的追兵也沒有想過放過他。一路上,他偶然遇見過隱霧峰的撤退隊伍,想著自己的遭遇,他也沒敢露面,只能遠遠地跟在隱霧峰隊伍後面。
他右手艱難地從後背拔出一枚暗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神情悲涼。他顫抖著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療傷丹藥,倒出幾顆,服下後,默默運轉體內靈力煉化。
不多時,一陣打鬥聲傳來,段浪掙扎著起身,憑藉著頑強的意志,來到一處大樹上觀察。他發現隱霧峰隊伍跟一群不知名修士打了起來,戰場上一片混亂嘈雜,喊殺聲、法術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段浪望著那混亂的戰場,抬頭掃過四周後,咬咬牙,偏離了去往陽城的路線。此時已經臨近傍晚,天邊的晚霞如血般絢爛,好在築基修士不懼黑夜。他小心翼翼地繞過交戰場地,朝著東南方向,御風而去。
林羽三人調息完畢後,先後睜開雙眼。只見鬼紋豹神色萎靡地躺在天佑腳邊,天佑正拿著丹藥逗弄它,卻被鬼紋豹扭頭避開。
林羽望著這一幕,不禁開口調笑道:“這小鬼怎麼了,以前可是對丹藥來者不拒,現在這是挑食了?”
鬼紋豹聽到林羽的話,朝著他打了一個響鼻,似乎在表達不滿。天佑輕撫著鬼紋豹的後頸,笑著開口道:
“可能是要突破了吧,之前那道詭異血光和周安的軀體,都被它吞下。想來不久後,就能突破二階了。”
林羽聽後,神色驚訝,眼中閃過一絲羨慕:“我真是愈發羨慕你了。”
說著,他放出自己的刀螂,用靈力探查後,說道:“刀螂這才一階後期圓滿,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突破二階。”
阮敏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暗自驚歎,那隻黑色豹類妖獸居然要突破二階了,看來這位師弟也是機緣深厚之人。
等兩人簡單餵養完妖寵後,阮敏猛然回頭,緊緊盯向一方,體內靈力緩緩運轉。林羽二人也覺察到師姐的異樣,連忙收起刀螂和鬼紋豹,來到師姐身旁,暗中積蓄靈力。
林羽開口問道:“師姐可有什麼發現?”
阮敏不確定地說道:“剛才有股神識掠過,被我察覺,此時卻是察覺不到了。”
兩人聽後,神色一怔,他們二人並沒有感受到有神識掠過,看來來人修為不低,最低都是築基中期,甚至後期。
林羽暗中放出刀螂,示意它前去查探。鬼紋豹正在突破的邊緣,要是受傷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這邊三人,兩位築基前期,一位中期,就算是築基後期修士,也得掂量掂量。
很快,密林中就傳出一陣打鬥聲,林羽炎影步施展出來,火光一閃,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天佑也是緊跟其後,朝著密林沖去。阮敏師姐最後壓陣,迅速跟上。
很快,林羽就看清了跟刀螂纏鬥的物件。那是一位獨臂男子,他的服飾多處破損,布料絲絲縷縷地垂落著,上面沾滿了血跡和灰塵。
左臂處血跡瀰漫,已經乾涸的血液結成了暗紅色的痂,與衣物粘連在一起。他的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眼神中透露出癲狂和絕望。
林羽揮手讓刀螂回來,那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右手顫抖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丹藥服下,這才抬頭看向林羽。
他神色癲狂,怒喝道:“來啊,來啊,我段浪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說著,氣血攻心,他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這口鮮血吐出後,他的臉色這才紅潤了少許。
林羽聽著這男子的話語,神色驚訝,心中暗道:這就是掌門獨子?不等林羽開口,天佑和阮敏師姐落在一旁。
阮敏師姐見狀,驚呼一聲,連忙飛身靠近:“段師兄,你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段浪胸中那口瘀血吐出後,氣息逐漸平穩下來,他背靠著一棵大樹,看清來人後,雙眸這才回神,虛弱地開口道:“是阮師妹啊,咳咳。”
他右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接著說道:“千萬別回宗門,靈雲宗沒了!現在到處都是追殺我們的冥月宗修士。師妹,記住一定一定不要回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