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勵成微微點頭附和。
“我爸媽不在了,身為他們的女兒,李叔叔一直很照顧我,對我沒得說。你們只是學生,我爸媽的學生太多了,像你這樣出身普通、醫術一般、不會來事的學生,李叔叔不可能記得住。”
白又白盡挑扎心話說,一旁的梁勵成緊攥拳頭,彷彿受了極大的屈辱。
半晌,他掩住眼底的晦暗,試探著問:“不如我買點東西送過去?你看是送禮品好還是直接給錢?”
白又白呼吸一窒,當然是送錢啊,正合她意。
能從摳搜男手裡榨出錢,白又白不敢想自己會有多開心。
白又白微微笑了笑,語氣和緩:“你懂我意思就好。送禮有講究,投其所好是基本。
“求人辦事送幾次禮,價值多少,事前送什麼價格的,事成送什麼價格的,辦成辦不成又該怎麼說,這些都有說法。
“李叔叔的名聲你知道的,醫院裡傳言的什麼剛正不阿,什麼家裡不接待年輕醫生等等,是真的。所以啊,禮要委婉點送,還要找個靠譜的中間人牽線。”
梁勵成聽出了白又白的言下之意,她有門路。
整理一下表情,梁勵成屈膝蹲下,放低了姿態,牽著白又白的手,討好得近乎諂媚。
“雙雙,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擅長人情往來,你得幫幫我啊。”
前世,白又白無數次信了他的鬼話,索性連禮物都幫他準備好,帶著他一一拜訪父母的故交好友。
白又白壓下心中的厭煩之情,勉力維持住嚴肅神情。
她說:“你老實告訴我,你手上有多少錢可以動?”
提起錢,梁勵成稍稍冷靜下來。
“五萬夠嗎?我一個實習醫生,手裡沒什麼錢。”
擱在以前,白又白會體諒他不容易,一聽他哭窮就拍著胸脯擔下所有,如今白又白只想罵自己蠢。
正常的、普通的實習醫生當然沒錢,可梁勵成不一樣,仗著她爸媽的信任狐假虎威,和藥代勾搭,私下裡收患者家屬的紅包,安排外院病人加塞,膽大心黑,偷摸賺了小几十萬。
兩人談戀愛時,他不僅摳搜的近乎吝嗇,還變著法子從她手裡借去十多萬,到她死未還過一分錢。
那時白又白還是個貧窮的大三學生,手裡哪有什麼錢,全是自己兼職或是想方設法從父母那裡爆金幣。
父母早有察覺,念在和梁勵成的情分上以及照顧他的面子,並未多說,甚至年節時還主動給梁勵成包了幾個大額紅包,希望能幫助他們重視的學生度過難關。
拿到高利貸的放款前,白又白手裡存款真比不上樑勵成的小金庫。
後來到了末世,梁勵成帶著山區來的老母親和基友汪凡凡一起霸佔了她的房子,吃她的住她的,最後還趕盡殺絕,可謂是吸髓敲骨。
白又白心中憤憤,面上卻看不出異樣:“五萬有點少,對了,之前借給你那十萬我不急著要,你看看能不能全拿出來,多湊一點。”
梁勵成眼底閃過一抹不情願,沒一會又泛起疑惑。
白又白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從前她會二話不說幫忙解決問題,從不拒絕,就算父母去世她最窘迫的那段時間也沒跟他提過還錢。
白又白大約知道他心中所想,苦著臉解釋:“最近業績不好,只拿了基本工資,而且我剛還掉房貸,又給小樹報補習班,手裡沒多少錢。”
一向捨得為他花錢的白又白開始哭窮,梁勵成完全信了,一邊嫌棄白又白窮酸,連十萬塊錢都要計較,一邊苦惱的直抓頭。
“算了,你直說要多少錢吧,我去湊湊看。”
錯過這次轉正機會,梁勵成留在大城市的夢想極大可能要破滅,由不得他不上心。
送禮而已,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