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白這時從人群裡鑽出來,裹著珊瑚絨居家服,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剛睡醒還沒來得及潦草兔子。
她探頭探腦往前方擠,裝模作樣拉人打聽情況。
好心倖存者也沒有多想,便簡單扼要地把自己所瞭解到的資訊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說完之後,這位倖存者便又將目光投向了事發現場,繼續觀望著事態的發展。
白又白則像急著吃瓜的猹,上躥下跳,一會兒踮起腳尖往這邊瞅瞅,一會兒又貓著腰溜到那邊聽聽。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悄悄地躲在了樓梯口那裡,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警方對於案件調查的最新進展。
看到王飛焦急萬分,嘴巴不停地張合著,向軍警們一遍又一遍地描述著當時發生的情形。
然而,軍警似乎對他所說的話並不怎麼相信,不斷地質問和懷疑著他。
王飛急得嘴唇都冒出了水泡,可還是無法讓軍警們打消疑慮,最終只能無奈地閉上眼睛,滿臉都是絕望之色。
“要我說啊,是這些保鏢自己心懷不軌,想要謀害他們的僱主!。”
白又白一拍巴掌,斬釘截鐵、信誓旦旦地開口評判。
她的話音剛落,旁邊那些同樣圍觀看熱鬧的人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有的人對白又白的這番論斷表示贊同,但更多的人則是半信半疑。
這時,有一個年輕人湊過來對白又白說:“不能吧,人家當保鏢日子過得好好的,圖啥?聽說李家待遇挺好的。”
白又白回頭看向搭話的年輕人,一副“你不懂了吧”的神情,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還能為啥?你想啊,失蹤的是李家父子,誰不知道李家最近運勢不佳,黴運當頭,被仇家給死死地盯上啦!
所以嘛,只需稍微耍點手段,佯裝成是那個仇家下的手,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悄悄擄走。這樣一來,李家的所有物資豈不就都落入他們手中啦?”
她話音一落,圍在四周的七八個人便忍不住接連發出低聲驚呼。
“對哦,不是沒可能。”
“李家有仇人來尋仇這瓜我真吃過,據說李少爺的車禍就是那人乾的。”
“這可不巧了,你看,有人背鍋了。”
“有道理,你們看看,李家兩個人,一個年事已高,身體本就不太好;另一個呢,雖然剛剛病癒,但還是虛弱得只能成天躺在病床上,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憑他人擺佈,可不就最適合下手。”
白又白一點撥,眾人猶如炸開了鍋一般,開始七嘴八舌地肆意發散思維,各種猜測和議論紛紛湧現。
而關於這件事情的新流言也就此迅速傳播開來。
白又白加了一把火,“咱們這是郵輪,一張票弄到手多不容易啊,真有李家仇人上船,李家能不查?怎麼看都是那些保鏢賊喊捉賊。”
馬上有人附和:“對,我來得早,聽到那個保鏢說話了,說是他們十幾號人圍著輪椅和病床,任何人都沒辦法靠近,你們說,這不是自己動手還能是什麼?”
“對對對,我看就是這樣,他們可是有十幾二十人呢,哪能打得過他們?”
僅僅用了幾句話的時間,原本還心存疑慮、態度不明朗的圍觀路人就基本上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和立場。
大家都是從基地別墅區一起跟著僱主搬來的,彼此之間那些個小九九、小心思,其實心裡也都跟明鏡兒似的清楚得很,只是誰也不好意思直接挑明講出來。
白又白一番入情入理地深入剖析之後,猶如一把利劍直插眾人內心深處,將他們曾經有過卻不敢輕易付諸行動的邪惡念頭給徹底勾了起來。
於是乎,人們開始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越想便越是覺得李家保鏢肯定在背地裡搞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腦子轉了一圈,有的人歆羨,羨慕他們行動力強敢動手,說不定真讓他們撈著一筆。
還有人咒罵,罵他們命好,怎麼剛好碰上李家這兩個老弱病殘,讓他們得逞。
更有人猜測,李家到底帶來了多少東西,讓他們冒險。
白又白見目的達到,大家都被她帶偏了,功成身退,隱退回人群中,再慢慢拐回1616.
剛推開門,還未來得及喘口氣,白又白就對上四雙圓溜溜大眼睛。
“你總算回來了,外面什麼情況?”
“江鄴哥死活不同意現在放李大力李金澤出來,非要等你回來再說,姐,快,咱們快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