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趙武靈王築起雲中、雁門兩地以抵禦匈奴,後來形成雲中郡,並修築了九原來鞏固防線。”“然而,隨著趙國逐漸衰弱,這片富饒的土地又重新落入匈奴之手,何其哀傷!”正當淳于越思緒紛飛之際,前方突然湧現了數百名匈奴騎兵,如野狼一般兇狠,氣勢咄咄逼人地疾速而來。
“保護使臣!做好戰鬥準備!”護行的千夫長大聲指揮。
淳于越迅速制止想要立即反擊的隨從們,“等等,不必輕舉妄動!”緊接著,他高舉手中的符節,“我是秦國特使淳于越,有重要事項須面呈頭曼單于!”
站在九原這座重要的關隘面前,左右兩側群山環抱,北邊依稀可辨曾經堅固設防的城市與軍屯;再往上望,則能見到蜿蜒的長城,直到與雲中郡相接為止。
九原在昔日曾作為抵禦北方威脅的重要堡壘,在趙國統治時期是其西北軍事重地,成功遏制了匈奴人的侵擾。但現在,這裡包括周圍的一座座軍事據點已成為匈奴貴族安營紮寨之所。
然而這些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又怎知道如何保護和發展這些城市設施?因此,當淳于越踏入這片土地時,迎接他的是滿目的破敗和荒涼。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沿途隨處可見被遺忘的生命痕跡,那些散落在路旁的白骨讓人不忍直視。
河套區內,胡人部落星羅棋佈,他們在草原上馳騁 ,不時投以使者隊伍中的人們以貪婪和殘忍的目光。若非有先前那支強悍的匈奴狼騎作為阻擋,恐怕早已蜂擁而至掠奪一番。
這些胡人心中充斥對秦人的刀劍、服飾甚至每一寸沃土渴望,然而卻只是一群肆無忌憚的毀滅者而已。可以預見,如果他們能夠越過這道屏障闖入中原,其帶來的災難性後果將是難以估量的,甚至是歷史都不願記載的那種悲劇性場面。
就在此刻,一種深邃的歷史使命感突然湧入了淳于越心頭——“胡夷以殺戮為農耕,自古只餘殘陽枯骨與莽莽沙漠…”他不由得回憶起張落曾經說過的話,反覆低語。
儘管後來他的唇舌已不再重複這句話,但那話語彷彿被深深烙印在其內心深處,成為揮之不去的記憶。
忽然,他注意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支秦人的商隊。
這支商隊正在和周圍的胡人積極交流,並進行著交易。
而那些胡人,不僅帶著許多捆綁在一起的奴隸,還在用各種物品和秦人商討交易。
這一幕讓淳于越感到頗為意外。
為何胡人們對這些秦人的商人表現得如此友善?雖然這種友好稱不上熱情,但是相比過去,已經溫和了很多。
只見一位秦人與胡人在爭論後迅速賠罪,並贈送了更多的商品作為補償。這讓那位胡人展顏笑了,拍著秦人的肩膀表示滿意。
身旁的千夫長見狀,向他解釋:
“嘿,胡人這裡資源匱乏,卻非常渴望我們大秦的貨物。那個商隊應該是從中原來的非法貿易者。”
“胡人對商人還算客氣,主要是擔心以後沒有了商人的往來。”
“可恨的是,一旦他們不再需要這些商人,就會像對待豬狗牛羊一樣對待人。”
聽了這番話,淳于越陷入沉默。
他對這支商隊非常熟悉——它們屬於典客卿頓弱。那剛剛賠笑的是頓弱最為得力的手下,名叫休。
休這個人,淳于越曾經見過。那時,他們都在齊國的地界上。可以說,齊國最終選擇投降,頓弱及其手下休起的作用不可小覷。
前方的一名匈奴狼將回頭對他們大吼了幾句,雖然語言不明,但那猙獰的表情表明話語絕無善意。
淳于越轉向身旁的翻譯員。
翻譯面色陰鬱,翻譯道:“他說,讓我們不要四處張望,否則就取我們腦袋來做酒器。”
一旁的千夫長怒火中燒,但被淳于越投以制止的目光所壓制:“現在不能貿然行事。”
對這些人來說,無禮之徒不必計較。而且,那帶路人僅僅是個指揮數百士兵的小官而已。
淳于越長舒一口氣,再次深深吸入一口空氣。
他原本懷揣和平之願前來。
但如今,這種意願已經開始動搖。
這位固執的老學究初離咸陽之時,心中還滿是對國家未來光明圖景的憧憬。此刻,這份理想多少受到了打擊。
即便如此,他仍然自我鼓舞著:“不論如何,我仍然堅持,目前不適合爆發衝突!”
“至少還需等待幾年、不,或許是十年之久。”
在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