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海上升起一輪紅日。
一隻耳依舊穩坐在甲板之上紋絲不動。
突然間,他的耳朵微微顫抖。只見他下意識的側了側腦袋,隨即睜開雙眼,沙啞著嗓音衝著身旁的小耳朵,急呼:“快,吩咐船老大停止航行。”
祝淮陰亦是徹夜未眠,此時隔著不遠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命令停船,而後衝上前攙扶起老爺子,問道:“耳叔,可是聽著什麼了?”
一隻耳搖了搖頭:“還不好說。聶耳,八卦巽位,離此十餘丈海底,你下去看看有什麼?”
聶耳一把扯掉身上的衣衫,一個猛子扎進了海水裡,良久後抓著繩索爬上了甲板。
環兒匆忙撿起衣裳替其披上,問道:“可有發現?”
聶耳牙齒打著哆嗦,言道:“似有一沉船,不過我一個人沒法開啟船艙,就是開啟了也不敢進去,怕出不來。尚不確定是不是吳大人的座船。”
祝淮陰趕忙說道:“我隨你下去,我水性頗佳,可替你守在外面。”
環兒也點頭說道:“我也去。”
一隻耳顫顫巍巍的出言阻攔:“你們倆個女娃娃,下水多有不便。而且這不是會不會水性的事情,沒有練過閉氣功之人,在水下待不了多久。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聶耳勸道:“爺爺,你身體哪裡還能經得起這般折騰?要不咱們還是回東海搬救兵吧?多派船隻和人手前來打撈。”
一隻耳狠狠一瞪小耳朵,怒罵道:“放屁,那豈不是要鬧的人盡皆知了嗎?再說是不是吳大人的那艘船都不好說。
萬一不是,豈不是白白耽誤功夫。眼下吳大人的安危最為重要,咱們不能浪費時間,我親自下去一探究竟。小耳朵,你守在外面給我護衛。”
聶耳見勸不動,只得陪著老爺子一併跳入了海里。
祝淮陰和環兒這一等,足足等了快有半個多時辰。二人站在船頭之上望著海面,皆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手心冒汗。
許久之後,聶耳抱著一隻耳破水而出,祝淮陰和環兒趕緊幫忙,將二人拉上了甲板。
聶耳放下老爺子,而後用力搖晃,哭道:“爺爺,你醒醒啊……”
祝淮陰跪在一旁,按壓一隻耳腹腔,老爺子吐出幾口海水以後,方才悠悠轉醒。
只見其緩緩睜開眼,咳嗽了兩聲,一把拉著祝淮陰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道:“確……確是吳大人的船,艙內都是成壇的骨灰。
隨之同行的繡衣衛盡皆被殺,屍體悶在艙內,尚且能辨認出一二。遇難時間約在半個多月之前。內裡並沒有吳大人的屍身。
那船是被人鑿沉的,吳大人遇到的不是天災,必然是人禍。他應該是被人挾持走了,恐還活著……”
一隻耳強撐著說完船艙之內的發現,昏死了過去。
祝淮陰急忙吩咐:“聶耳,你照顧好老爺子,先扶他進艙內休息。環兒,速速返航,咱們回東海。”
“是,小姐。”
眾人再次回了鹽場小院。
環兒屏退侍衛,衝著祝淮陰低聲詢問:“小姐,你說大哥被人擄走了,會是誰幹的呢?”
祝淮陰嘆道:“那誰知道啊!誰能在海上把吳天綁走?而且還是在咱們東海海域之內,這事太過於蹊蹺?”
“小姐,你說……會不會是秦錚乾的?”
祝淮陰搖了搖頭:“我現在心裡好亂,我不能冤枉別人。”
環兒急的一跺腳:“那咱們怎麼辦?要不……我還是向央央姐彙報吧?”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驚動霜央,你……你速速回城一趟,請白飛飛前來見我。”
環兒頗為糾結:“小姐,你不知道,飛飛姐那人可不好說話,她……她未必肯來。”
“你想想辦法,我暫且不能在府上露面,被霜央見到了不好解釋。”
“好吧,我去和她好好說說。”
“嗯,我沒有見到她之前,你不能先告訴她此事。”
“哦哦。”
環兒快馬回府,到家時天色已晚。
她徑直來到白飛飛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耳聽內裡傳來一聲回應,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白飛飛正在翻著賬本,噼裡啪啦的打著算盤,抬頭望了一眼環兒,笑道:“你這幾天跑哪去了?我怎麼沒有見你回來吃飯?也沒去給央央請安。”
“那個……我家小姐回來了,正在城外鹽場小院。我一直陪在她身邊。”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