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帶頭說道:“主公,任何事情,名不正則言不順。兄弟們如今躊躇滿志,但不知該如何自處。”
大德和尚點頭附和:“是啊,年前我在江南,南齊朝廷商議事情都不願意讓我參與。
若不是顧及我當時統領著幾萬兵馬,他們只怕理都不理會我。還不是因為我沒有身份。咱們現在幹什麼事情,全都師出無名啊!”
祝淮陰也贊同道:“再這麼下去,實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以前我們江湖中人,雖生如螻蟻,但最起碼還有一個華夏兒女的身份。
再看如今呢?成了滄海遺民!南齊說我們是叛徒,北元視我們為敵人,東金和西遼認為我們是流寇。
我們為什麼要看他人眼色?只要主公你振臂一呼,證明身份。我和秦錚還有大德夫婦,立馬聯名發出江湖帖,傳令五湖四海,各山各派。天下豪傑必然蜂擁來投。”
吳天顧左右而言他:“眾位兄弟,你們先起來,今日吃團圓飯,咱們先喝酒。這種事情,改日再議也不遲啊!”
眾人誰也沒有起身,全部跪地緊盯著他,一言不發。
吳天望了一圈,感嘆:“哎,你們希望我怎麼做?”
大德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份文書,走上前遞了過去:“主公,請看。你畫個押就行,不費什麼事。”
吳天狐疑的接過書冊,只匆匆掃了幾眼,立馬扔出去老遠,怒道:“稱帝?胡鬧!我憑什麼稱帝?
重徵帝在北方,宣和帝在江南。我是勳貴出身,要是此時稱帝,這和謀朝篡位何異啊?
那豈不是和那些瓜分華夏江山的蠻夷賊寇一模一樣了嗎?我是大齊舊臣,怎麼能取而代之呢!就是真到那一步,也不是現在啊,時機不對!”
大德微微嘆息,又從懷中掏出另一份文書遞了過去,再而言道:“那主公你再看這一份怎麼樣?”
吳天再次接過,仔細看完後閉目沉思,良久方才問道:“代天牧守?匡扶大齊?東海稱王?”
大德點了點頭。
吳天拉扯大德衣領:“你懷裡還有沒有第三份,我看看。大德你胸肌練得不錯啊。”
大德退後一步,再次跪下。
吳天見諢插打科矇混不過去,為難的說道:“眾位兄弟,我們東海只有一郡之地,左右不過二三百里,稱王?傳出去讓人笑話!哪個王的封地就只有一城之地?也太過於寒酸了!”
桑老道在人群中高聲提議:“主公,您可以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但這事必須先定個名分,才能昂首挺胸做人啊!您都名不副實,咱們兄弟更是無名無份啊!”
“是啊是啊!”
“牛鼻子說的對!”
“……”眾人紛紛附和。
吳天心道:“這九個字我怎麼那麼耳熟呢!還東海王,我當個海王還差不多!”
眼見眾人不依不饒,他只得嘆道:“罷了,我同意眾位兄弟的意見!明日正月十六,正式傳書天下。
就說我東海郡治下,皆乃大齊遺民,雖地處偏遠,但心不自偏。不忘華夏兒女的身份。
我吳天乃是大齊舊臣,在東海代天牧守。暫時還沿用大齊舊職吧,官任太子太保。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大德和秦錚在人群中對視一眼,後者言道:“請文房四寶吧。”
立馬有人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紙筆,吳天見狀,慌忙問道:“幹什麼?你們還怕我賴賬?”
大德笑了笑:“口說無憑,主公你先簽字畫押。”
“不至於吧,寫啥呀?我不寫,我不會寫!”
桑老道自告奮勇的跑上前:“我可以代寫。”
“就你能。”吳天一臉埋怨。
桑老道一蹴而就,而後讓出位置,恭恭敬敬的遞上毛筆。
吳天望著眾人殷切的目光,深吸一口氣,一狠心,提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才說道:“行了吧?吃飯吧!別主公主公的瞎叫,都是兄弟,客氣啥呀!”
大德也不理會他,匆忙拿起紙張,吹了吹墨跡,衝著環兒使了一個眼色。
環兒從懷中掏出同樣早已準備好的傳國玉璽,在紙上蓋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
這一舉動,把吳天驚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放聲急呼:“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那是傳國玉璽,乃鎮國神器,哪裡能蓋在我的名字上?”
孫真寒和宋鐵柱快步攔下情緒激動的吳天,二人架著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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