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罈子白酒下肚,吳天醉眼婆娑。
他牽著馬匹爬了兩次也沒能上鞍,只得拽著韁繩,跌跌撞撞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剛行出不過數丈遠,一個拿著布幡的算命先生與他擦肩而過。二人錯身之際,那人回首舉起布幡狠狠敲在吳天后腦,將其打暈了過去。
只見那算命先生飛快的將他抬上馬背,緊跟著也翻身上馬,而後驅使駿馬向城外走去。
時值天黑,祠堂周邊不是商業地帶,沒什麼行人,事發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因此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錢杜氏今日前來悼念亡夫,她一個孀居婦人,適才見吳天隻身一人前來祠堂,這才有意避嫌。故意躲在祭臺之後,避而不見。
此時見吳天離去,她收拾起情緒,跟著走出祠堂,準備回家。剛邁出大門,正好撞見那算命先生從眼前疾馳而過。
雖然已是天黑,但吳天是杜氏日日相見之人,豈有不熟悉之理。只一個照面,她便立馬認出了馬背上的吳天。
當下心知有異,急忙喝道:“什麼人?你幹什麼?站住!”
那算命先生見終歸是被人發現了,哪裡還敢停留,舉幡一拍馬屁股,策馬狂奔。
杜氏今日因不想讓外人見到哭哭啼啼之相,故而沒帶人在身邊伺候。此時心急之下也顧不得儀態,扯著嗓子放聲呼救。
很快就有一隊城防軍聞聲以後衝了過來。
杜氏著急忙慌的說道:“吳城主喝多了,好似被一個算命先生劫持了去。你們馬上封鎖城門,絕不能讓那人出城,務必找到城主大人。”
“是,錢夫人。”
這一隊城防軍認出杜氏,立馬有人掏出隨身攜帶的警戒號角,吹出一陣有規律的聲音。
緊接著不過數息時間,離此地最近的瞭望塔樓之上,有值守護衛聽到號角聲,沒有絲毫猶豫的敲響了一口大鐘。下一瞬,聲傳數里。
自這口大鐘第一聲響起,城中各個角落裡的警戒鍾一個接一個的全部被敲響。
這種透過聲音和頻率傳遞資訊的法子,要比人為通傳更快捷有效的多。足以讓城防軍第一時間便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麼等級的事故。
之前吳天建城以後還在擔憂城池太大,同城之間傳遞訊息不暢等問題。他在研究用信鴿報信的時候,白飛飛告訴了他這個法子。
吳天方才恍然原來古人自有辦法,早就想出了透過聲音快速傳遞資訊之法。他不得不感嘆自己都沒有及時想到這個好辦法,看來古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覷。
適才城防軍吹奏的號角聲乃是最高階別的一級戰備。附近負責用鐘聲傳遞訊號的守衛聽到了這個號角聲,立馬就會透過曲調和頻率,辨別出警戒等級,接著再用鐘聲傳遞給全城。
總共也就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東海城一百零八口大鐘全部敲響,鐘聲響徹雲霄。所有城門已經緊閉,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
這時候的杜氏心急如焚,脫下鞋子提在手裡,另一手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回家。
她衝進府門,將吳天被劫之事告訴家裡眾人。臨近年關,眾人公務都很繁忙,還沒全部回府,只有部分人先下了職。
得知吳天下落不明,秦錚和祝淮陰快馬出府去召集城中鹽漕舊部。
田麻桿駕馬飛奔去府衙找趙大頭率領城防軍大索全城。
孫真寒騎著他那美人,策馬揚鞭趕去禁衛軍大營找宋鐵柱調禁衛軍前來協助搜查。
錢三豬在城外帶著工匠開礦,不在府上。等聽到鐘聲趕回來以後,也急忙領著所有工匠幫忙找人。
為防有敵人調虎離山,環兒手持一柄短斧,沉著臉坐在吳家大廳之上。滿臉擔憂的守護著坐在一旁的霜央和飛飛等人。
廳堂之上氣氛陰冷,誰也沒有說話。只有霜央時不時的抽泣和嘆息之聲傳出。
話說那算命先生攜裹著吳天跑出沒多遠,聽到鐘聲以後也心知恐怕跑不出城了。
此人藉著夜色,出了內城以後沒有絲毫猶豫的帶著吳天跳下了馬,隨手狠狠一拍馬屁股,讓馬接著向遠處狂奔,造成不在此地的假象。
而他自己則揹著吳天閃身進了一旁的居民區。這算命先生沉著冷靜,好似渾然不懼,藉著夜色掩護,很快便藏匿了起來。
這一夜,東海城亂成了一鍋粥。每條街道皆有駐軍守衛,十二萬大軍自內城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
吳天將東海城建的實在太大,如今城裡常駐人口就有大幾百萬。外城的貿易市集開了以後,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