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望著大德和尚,問道:“那安安怎麼辦?你要帶他走嗎?外面可是兵荒馬亂,你捨得?”
大德和尚搖了搖頭:“不,安安已經五歲了,也到了啟蒙的年紀。老弟,我想將安安託付給你,你近來教導孩子學業的時候,我仔細留意過,你有大學問。我想讓安安拜你為師,你替我好好教導他,你看行嗎?”
吳天遲疑道:“不是兄弟我不願意,咱家不缺一口吃的,再說安安和嘟嘟現在又玩的好著呢!
咱們相處這麼久了,那孩子我也挺喜歡。我實話實說,我身手沒你好,你確定你不自己教?”
“功夫只是小道。學問才是大本事。我已經給兩個孩子啟蒙了武道,你只要督促他們平日裡把基本功練好就行。
你其實身手並不差,很是特別,雖然沒有習過武藝,偏偏你會最大程度的利用自身體能,那也是一種大本事。你學的是貼身短打和暗殺一道吧?
其實你教孩子們也夠格,你那訓練之法我也聞所未聞,什麼耐力訓練、偵察訓練、荒野救生等等,那六千護衛被你調教的不是很好嘛,正規軍也未必敵的過他們。
再說貧僧也不是不回來了,我會時不時回來看望你們,到時候再順便指點孩子習武。你就說你同不同意收安安為徒吧?”
吳天遲疑道:“我倒是沒意見。只是……村裡的寡婦怎麼辦?”
“你大爺的,貧僧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那不就是提褲子不認賬嘛!”
“……”
大德和尚走了,沒有讓任何人為他送行,夜裡偷偷走的。
臨走之前一晚,吳天給了他一口袋金銀珠寶,那是他應得之物。大德也沒有矯情,痛快的收下了。
吳天一度懷疑大德是躲著某個寡婦,這才避人耳目,不讓人知曉,偷偷摸摸的連夜跑了。
隔天,吳天正駕著馬車從城中新宅回鹽場,尚未到農家小院門口,就見鹽場內停著不下五十輛馬車。
吳天皺著眉,心中疑惑不已,一時搞不清出了什麼狀況。剛停下馬車,把嘟嘟和安安抱下車,讓他們自己玩去。
霜央急忙上前,拉著吳天的胳膊低聲道:“相公,家裡來客人了。”
吳天小聲問道:“我瞧見了,怎麼這麼多車?誰來了?”
“說是什麼江湖幫派,隨行護衛不下幾百人。我也不懂!大哥在屋裡陪著敘話呢。”
吳天皺了皺眉,拍了拍霜央的手背,安慰道:“別怕!我去瞧瞧,你通知護衛警戒。”
“嗯。”
吳天邁步走進堂屋,只見廳堂之上坐著錢大牛和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此人身材不算高大,但體格頗為強壯,一身華服,四方大臉,看上去很有氣概。
錢大牛見吳天歸來,急忙起身引薦:“秦幫主,我替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夫,姓吳……”
男子不等錢大牛說完,雙手抱拳行禮,朗聲說道:“漕幫掌舵秦錚,見過太子太保吳天吳大人。”
吳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望了一眼滿臉詫異的錢大牛,見其微微搖頭。心知不是大舅哥洩露了自己的身份。
當下猜測對方是提前打聽過了自己,今日只怕是有備而來,十有八九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只得拱手還禮:“山野遺民,談不上什麼大人,秦幫主請坐。”
秦錚沒有坐下,只是笑道:“秦某今日前來,只是仰慕吳大人您的風采,故而不請自來,別無他事。
得知吳大人在海州城開山立櫃,煉雪花精鹽,富甲一方。聽說近來更是在城中新建了一座五進豪宅。
秦某幫中有早前從蜀中運來的一批木材,遂請了江南能工巧匠,定製了一批新的傢俱,專為恭賀大人您喬遷之喜。
還望吳大人您不吝笑納!”
吳天半眯著眼睛,仔細望著秦錚的表情,緩緩說道:“無功不受祿,秦幫主太過客氣了。心意我領了,東西請收回去吧!”
秦錚爽朗一笑:“要是別人,不值得我老秦送這麼重的禮,但是吳大人您當之無愧。
您受先帝欽封太子太保,一路互送血衣詔和傳國玉璽南渡,保我大齊最後一方淨土。
您得事蹟江湖上誰人不知,哪人不曉。如不是您出生入死,我華夏薪火傳承已滅。
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天下還是不是大齊的江山都不重要,哪個阿貓阿狗當皇帝我們江湖中人都不在乎。但祖宗傳下來的錦繡山河絕不能落入蠻夷賊寇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