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將炸好的蜈蚣混合茱萸與蔥花,動作利落地攪拌均勻,香味瞬間撲鼻。他隨即從隨身的包袱裡掏出幾片翠綠的荷葉,將蜈蚣仔細包裹起來,捧到楊過面前,笑眯眯地說道:
“小子,吃吧!這味道保準你沒嘗過。這可是老叫花自創的吃法,放眼整個江湖,也就老夫有這手藝!”
楊過聞言,低頭看了看那隻荷葉包裹的蜈蚣,熱氣氤氳間透著股奇異的香辣味,他猶豫了一瞬,手卻沒有伸出去。
洪七公見狀,頓時“嘖”了一聲,搖頭嘆道:“哎,天下英雄與我比鬥,刀山火海、生死廝殺都不怕,可偏偏就沒幾個敢跟老叫花一起吃蜈蚣的!你小子不是剛才還挺大膽的嗎?現在怎麼慫了?”
楊過被洪七公這麼一激,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並不是害怕吃蜈蚣,他剛才愣住了片刻,心中正琢磨著洪七公居然能拿出這種稀有的調料——**茱萸**。
楊過心中暗想:茱萸這種東西可是稀罕得很,能追溯到先秦時期。
辣椒還未傳入中國時,茱萸便是用來增添辛辣的調味佳品。
只是這種植物難以栽培,價格又高,後來多被用作藥材,少有人知道它還能入菜。便是尋常大廚也未必瞭解它的妙用,想不到洪七公竟然隨身帶著!這老叫花子看似隨性,實則藏龍臥虎,真是叫人佩服。
洪七公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吹鬍子瞪眼,催促道:“小子,老叫花的手藝是用來讓人吃的,不是讓你發呆的!你要不敢吃就算了!”
楊過被逗得笑出了聲,終於從洪七公手裡接過荷葉包裹的蜈蚣,咬了一口。
那蜈蚣外酥裡嫩,肉質細膩,辣中帶著一絲獨特的香氣,味道竟然出奇地美味。他眯起眼睛,輕輕咀嚼了幾下,讚歎道:“前輩的廚藝,當真是人間絕味!晚輩以前從未想到,這蜈蚣竟然能如此鮮香可口。”
洪七公見楊過吃得津津有味,眼裡滿是得意,捋著鬍子大笑道:“哈哈!還算你小子有口福!這可是老叫花走江湖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獨門手藝。既然你這麼懂吃,老夫看得上你!”
楊過放下手中的荷葉,笑道:“晚輩不是不敢吃,只是剛才在想。蜈蚣咬了雞之後,毒素全被雞吸收了,蜈蚣本身早已無毒。再加上前輩處理得當,既然無毒,又有何可懼?”
洪七公聽了,拍案而起,大笑三聲:“好!好!好!你小子果然有膽有識,眼力也不錯!老夫一眼就看出你不簡單。敢跟老叫花吃蜈蚣的,可不多見!不過啊——”他話鋒一轉,眼中透著一絲狡黠,“吃飽了飯,總得活動活動。不知你小子敢不敢陪老叫花去華山之巔欣賞一番美景?”
說罷,洪七公抬手指向窗外。楊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窗外風雪雖小了一些,但那華山的陡峭山壁依然如劍鋒般刺入雲霄。
洪七公指的地方,正是華山最險的一處峰頂。那峰頂孤立於群山之間,幾乎沒有落腳之處,從這裡看去,懸崖峭壁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即便輕功絕頂之人,也需步步為營,更何況峰頂僅能容兩三人站立,堪稱絕地險境。
楊過心中雖明白那絕峰之險,但他豈是懼怕之人?
更何況洪七公親自邀他同行,這豈不是絕佳的學習機會?他當即拍了拍白澤糰子的腦袋,將其放在桌上,朗聲說道:“前輩既然相邀,晚輩豈有不從之理!便是那華山絕頂,晚輩也敢攀上一攀。”
洪七公聽了哈哈大笑,滿意地說道:“好!有膽量!那就隨老夫走一趟,看看你小子是不是嘴上說得好聽。”
兩人說罷,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便向外走去。
剛一推開客棧的大門,凜冽的山風裹挾著雪花撲面而來,楊過不由得輕輕一皺眉。他抬眼望向華山絕頂,那山峰在薄薄的雲霧中若隱若現,似乎正向他們招手。
洪七公拍了拍楊過的肩膀,笑道:“小子,走吧!這華山頂上的美景,可不是人人都有福氣看到的。”說罷,他腳下輕點,身形如一隻大鳥般躍了出去,轉眼便落在數丈外的陡坡上。
楊過見狀,也不甘落後,身形一轉,輕功施展到了極致,緊緊跟在洪七公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身影在山間快速移動,腳下的積雪被輕功震飛,在寒風中化作點點碎屑。
白澤糰子趴在客棧的窗臺上,瞧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歪了歪腦袋,似乎為楊過沒帶她去,頗為不滿地哼了一聲。它蜷縮起身子,將尾巴蓋在腦袋上,不再理會窗外的風雪。
洪七公和楊過在雪山之間一前一後疾馳,腳下是嶙峋的岩石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