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核心區域變得死寂而緊張,微小的震動從地面傳來,宛如逼近的戰鼓一般沉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肉眼看不到卻能感知到的狂躁之意。林修遠站在廣場邊緣,目光緊盯著徐徐顯現的裂痕虛影,那黑紅的力量帶著瘋狂的侵蝕性,就連規則的符文光輝也被壓得暗淡了幾分。
“裂痕居然在這裡顯現……”林修遠低聲說道,眼底閃過一抹凝重,“這絕不只是試探這麼簡單。”
陳明宇握緊手中的長劍,從規則符文中引匯出一道金色的流光緩緩覆蓋劍身。他緩緩開口,語氣低沉冰冷:“它們的目的已經非常明顯——一旦成功侵入規則核心,便會藉此打破規則體系的穩定。你曾問過我,規則為何需要你?很簡單,因為你就是這種極端情況下,它無法透過自身意志完成的變數。”
林修遠回頭看了一眼陳明宇:“可規則依舊會對我進行審判,它需要我,卻又隨時可能放棄我……”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聲音帶著諷刺。
“規則永遠都是冷漠的,它不會感激任何人。”陳明宇平靜地說道,“情感不是它存在的意義,但裂痕只會更惡劣。它們的存在,連冷漠都不屑於偽裝。你必須明白,置身這場遊戲中的每個人都在算計它們各自的利益,無人是例外。”
林修遠深吸一口氣,沒有多說。他轉身看向那片漸漸撕裂的虛空,黑紅的漩渦正以極快的速度擴大,隱約間還能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從裂痕後方顯現,那目光透著無盡的瘋狂,似是在審視眼前的一切。
“給我時間,這次我得進去看看。”陳明宇的聲音透著果斷,“裂痕不會輕易入侵核心域,它們必定在尋找更深的通道。我必須確認開端在哪,否則規則無法徹底封閉已露出的破綻。”
林修遠微微一怔:“你想……獨自深入裂痕所在?”
陳明宇點頭:“規則核心對裂痕有壓制力,但這也僅限於‘吞併’裂痕攻擊的先手階段。而想要阻止侵蝕繼續擴大,就必須找到具體的連線點。如果核心域的某些區域本身已被弱化,那麼整個規則體系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可你一人進入,萬一——”
話未說完,陳明宇冷冷截斷:“林修遠,記住,你還不是規則這場棋局的控場保衛者,而是最不穩定的平衡點。我進去,是為給規則爭取最後的優勢,而你——”他的語氣變得冷厲,“就在這裡,守住這個入口。這既是規則的最終底線,也是裂痕的首要目標。”
空氣中的壓迫感越來越濃,林修遠明白,陳明宇的意圖已經無法改變。他咬了咬牙,拳頭緊握:“好……我會守住這邊。”
陳明宇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少有地帶著幾分深藏的信任,冷冷說道:“小心,裂痕中的東西比你見過的任何對手都要更惡毒,它們會試圖撕裂你靈魂深處的根基。”
說完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黑紅裂痕之中,那漩渦彷彿吞噬了他的身影,而那雙藏在裂痕深處的猩紅眼睛則微微一閃,緊接著便徹底沒入虛空。
陳明宇進入裂痕後,周圍的震動愈發劇烈,裂痕漩渦的擴張開始加速,彷彿它的核心力量被引動了一般。林修遠站在廣場中央,緊咬牙關,全身力量已經蓄至極限。他的右手燃起金色的規則之力,而左手則升騰起暗紅的裂痕火焰,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交織,讓空氣都隨之扭曲。
“果然,它們的目標還是我……”林修遠低聲喃喃,抬頭看向虛空中那片裂痕。
不論規則意志如何評判他,裂痕顯然已經將他當成了侵入規則核心的鑰匙。它們的存在讓人感到噁心,那種瘋狂與毀滅的意圖毫不掩飾,就像是赤裸的毒蛇,只待下一刻撲上來給予致命一擊。
突然,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裂痕中傳來,它斷斷續續,卻帶著一種深入靈魂的蠱惑:
“林……修遠……放棄吧……我們是你真正的歸宿……規則,不值得你保護……”
林修遠瞳孔微縮,甩頭試圖擺脫這妖異的低語,卻發現那聲音沒有半點消失的意思,反而開始變得愈發清晰。
“痛苦,無止境的試煉……這就是規則賦予你的命運,你竟甘願被它這麼踐踏?”
“來吧……歸於我們……你會真正擁有自由……不再受規則的壓迫……”
他的拳頭猛然握緊,耳邊的聲音讓他短暫地回想起了自己過去的掙扎,那些在絕境中徘徊的日子,在無數次戰鬥中嚐到的孤獨與無助,在壓倒性的力量前幾欲崩潰的痛苦。
他緊閉雙眼,強行壓下內心的動搖,隨後猛地怒吼:“你們又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