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變得低沉,目光如刀一般緊盯著眼前灰袍人。
灰袍人沒有退縮,他低頭看了看陳明宇手中的長槍,又抬起頭,銀色面具後的目光顯得無比冰冷:“敵人?如果你連‘敵人’的概念都停留在舊時代的對抗裡,那你比我想的更愚蠢。”
說罷,他緩緩抬起手,長袍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骨瘦嶙峋的手臂——那手臂上佈滿了複雜的紋路,看起來像裂縫,又像某種符文。灰袍人繼續說道:“我沒有興趣與你爭什麼對錯。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喚醒這個新世界真正的面貌,而你……”他聲音一頓,“是第一道障礙。”
空氣忽然變得凝滯,就像某種無形的力量籠罩而下。陳明宇迅速後退一步,擺開防禦姿態,他的心劇烈跳動,隱隱感到對方的話裡帶著難以忽視的威脅。
“新世界的真正面貌?這就是你的目的?”陳明宇冷笑一聲,“林修遠說的沒錯,過去的殘留總是企圖打破現在的安寧,就像你這種人,根本不懂得自由的意義。”
灰袍人聽到這句話,忽然停下,輕輕扭頭望向陳明宇:“自由的意義?”他輕聲重複,似乎是在自嘲,又似乎是充滿輕蔑,“真可笑。你們這些自以為改革的人,始終誤讀了自由。”
他的語氣驟然一轉,冰冷得如寒冬烈風:“自由從來不是一件溫暖的禮物,也不是一個和平的未來——它是毀滅的先導,是失控的前兆。新世界沒有準備好迎接它的代價。你明白這一點嗎?!”
伴隨著他最後一句話落下,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的身上驟然釋放開來,那壓迫感如山崩一般撲面而來,直接衝擊到陳明宇的胸膛,讓他被迫後退了半步。
陳明宇撐住後退的腳步,用力揮動長槍,刺破那無形的壓力。他死死地看著對方,語氣堅毅:“你大談自由的代價,卻想用這種力量把它毀滅!難道你的平衡之道,就是剝奪這片世界的新生?!”
灰袍人微微偏頭,語氣仍舊冷冽:“既然你看不到現實,那我便給你一個答案——新世界不會在你手中的‘種子’下成長,因為這片土地已經存在比你更深、更古老的力量……而那些根本,正在甦醒。”
就在他說話的瞬間,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加沉悶。陳明宇隱約感覺到腳下的大地正在微微顫動,遠方樹林中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鳴響,宛如某種巨獸在深淵中翻身,暗藏的威脅正在悄悄顯現。
灰袍人抬起了手,他的袖口中忽然浮現出一道黑色光芒,那光芒在他掌心凝聚成了一條長長的蛇影,蛇影盤旋其上,雙目泛著紅光,冷冷與陳明宇對視,那種古老而冰冷的氣息,讓陳明宇如臨大敵。
“這些力量是什麼?!”陳明宇厲聲喝道,用長槍指向對方,但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腰間的匕首,隨時準備反擊。
灰袍人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緩緩將蛇影拋向空中。蛇影在半空盤旋片刻,隨後化成一道深邃的黑環,緩緩落在地面——黑環一接觸土地,中心竟然裂開了一道漆黑的縫隙。那裂縫與陳明宇之前見過的“新世界裂隙”大不相同,其中透出可怕的寒意,彷彿蘊藏著另一片世界的深淵。
灰袍人再度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這是‘原初深處’的力量。新世界因混沌而誕生,它的根源並不在光明,也不在自由,而在混沌本身。當規則與裂痕毀滅之後,這一片原初的黑暗正在漸漸復甦。”
陳明宇震驚地瞪大眼睛:“混沌本身……復甦?”
灰袍人緩緩點頭:“是的,而我,正是為了喚醒它而來。因為只有混沌,才能讓這片新大陸擁有真正的完全形態——自由,秩序,毀滅,還有再生。”
陳明宇終於明白了灰袍人的立場——他不是過去的餘孽,甚至也不是新世界的守護者,而是一個“混沌代理”的使者。他要喚醒世界深處的那股最原初的力量,以完全對抗那些自由的種子。
陳明宇猛地握緊長槍,腳下猛然一踏,身體化作一道殘影,直直衝向灰袍人。他不願再與對方浪費時間,這場對話已經足夠清楚,接下來只剩下戰鬥。
灰袍人沒有任何懼意,那盤旋在裂縫上空的蛇影猛地扭頭,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鳴。伴隨著這一聲迴盪,裂縫內翻湧而出的黑暗力量如波濤般激湧而起,化作一道高牆般擋在了陳明宇的槍鋒之前。
砰!
陳明宇的長槍正中那道黑牆,但槍刃卻未能穿透,新生世界的自由之力被阻擋住,他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從槍刃傳來,直接蔓延到他的手臂。
“哼!”灰袍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嘲弄,“你這些微末的力量,根本不足以